第32章 第二世界 喬醫生的小白兔光環(三)(1 / 2)

他已經認識到對方應該是一個性格惡劣而又危險的人, 剛才雖然幫了忙,但不代表他就會一直站在自己一邊, 光看無緣無故笑的這麼瘮人,就得謹慎點才行。

沒想到杜明舟很痛快地答應了:“那就麻煩喬醫生再為舍弟費心了。”

其實剛才喬廣瀾誤會了, 杜明舟平時並不是一個特彆愛笑的人,他剛才笑著的時候也沒有其他想法, 隻是看見喬廣瀾覺得心裡高興而已。好像活了這二十多年, 今天是他最高興的一天, 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這種感覺, 就好像一個黑暗中跋涉的旅人, 機械地前行, 隻知道向前走, 不知道能夠走到哪裡,不知道為什麼要去走,但突然有一天,他在遠方看到了一團溫暖的火光——原來的活著隻是活著,現在的活著有了盼頭。

這真的是太奇怪了,但是杜明舟不討厭這種奇怪。

喬廣瀾要求獨自進去, 既然杜明舟都沒說什麼,另外兩個人當然更不會有意見,他換了衣服之後直接去了病房, 方濟河戴著呼吸機躺在床上, 昏迷不醒。

喬廣瀾看了一下他的各項生命指征, 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杜明舟說他沒有心臟病史,是毫無征兆突然陷入昏迷,而李主任同樣說手術做的很成功,沒有任何技術性的失誤,病人的身體狀況也很不錯……那麼他醒不過來,總得有個原因吧?

喬廣瀾解開他胸口的扣子,扒開衣服後看看前胸後背,光滑的皮膚上什麼都沒有。他若有所思地給對方重新把衣服整理好,手指忽然一頓。

在他手邊的那一塊衣服上,有一個淡淡的爪子印。

喬廣瀾仔細地盯了爪印一眼,臉色微變,直接上手,把方濟河給扒了。

他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檢查那件衣服,一共在上麵發現了五個同樣的爪印,每一個都是小小的梅花形狀,乍一看還有點可愛。

然而喬廣瀾忽然覺得脊背有點發涼。

這並不是普通小動物留下來的痕跡,事實上,如果喬廣瀾不是個專門遊走在生死邊緣和鬼怪仙魔打交道的人,那他根本就不會看見這些東西。

方濟河之所以會昏迷不醒,心臟衰竭,不是生病,是中了某種詛咒!

他是被家人送到醫院之後才換的病號服,算上在家裡昏迷的第一天,那麼身上應該已經一共出現過六個爪印,而七,詛咒往往以七為界……明天才是第七天,如果明天他的身上又多一個爪印的話,那就足可以證明自己的猜測沒錯。

喬廣瀾琢磨了一下,沒時間再等到午夜零點驗證這個想法,他直接將胸口的玉簡拿下來,咬破手指,用鮮血在上麵畫了一個小符號,手指一扣,輕聲念道:“靈心祝頌,倒轉陰陽。”

隨著他的話一出口,以整個房間為界,周圍的環境瞬間出現了變化。

窗外還是豔陽高照,房間裡卻一下子陷入了漆黑,外麵的光線沒有一絲一毫可以透進來,半空中驀地出現一輪明月,月亮像表盤一樣,表麵上漸漸浮出十二刻度三指針。

整副景象奇詭幽美,難以形容。

喬廣瀾放下玉簡,背著手仰望明月,像是在等待什麼,月光把他如畫的眉眼罩上了一層輕紗般的顏色。

“嗒、嗒、嗒、嗒”……秒針轉動,時間重合。

表盤上麵,十二點到了,如喬廣瀾的意料,方濟河的衣服上果然又多了一個爪印。

他淡淡一瞥,沒有采取措施阻止,於是心電圖瞬間變成了一條直線,周圍的空氣一下子陰寒起來,還有股淡淡的潮氣,屋子的一個角落,漸漸凸顯出一黑一白兩個身影,。

黑白無常,到。

喬廣瀾長笑一聲,雙手依然背在身後,隻向著屋角的方向微微頷首,朗聲道:“二位陰差來得好快,沒想到匆匆一彆,這麼快就又見麵了。兩位近來如何?廣瀾十分掛念。”

黑白無常變成了兩隻青無常。

因為平時多項業務重疊,立場又不同,他們地府的人和這些捉妖點穴的術士們關係從來不是很和諧,而要說出來辦差最怕碰見的人有哪些,喬廣瀾這個難纏的小煞星絕對當屬黑名單首位。

黑無常和他剛剛見過不久,這時看看外麵的天色,再看看屋子裡的月亮,恍然大悟,想發脾氣又有點抹不開臉,委委屈屈地說:“你、你、你騙我們。”

他其實不討厭喬廣瀾,因為他是個結巴,一開始剛打交道時還聽說這個喬少主毒舌,很擔心他會嘲笑自己,可喬廣瀾在同他交談的時候,從來就沒有表現出嘲笑或者輕視的意思。

黑無常漸漸發現他雖然言行無忌,但從來不拿彆人的先天缺陷開玩笑,所以他老覺得喬少主其實是個好人,對喬廣瀾也就狠不下心。

白無常知道同伴的尿性,把黑無常一推,自己上陣跟喬廣瀾寒暄:“上回沒能把喬少主帶到閻王殿去做做客,心裡遺憾,並不太好。不過少門主,你今天這樣耍弄我們兄弟,有點太不夠意思了吧?”

喬廣瀾笑了:“當初那件事可不是我不守規矩,我因為意外魂魄離體,也算是命該如此,本來都打算老老實實跟著二位走了,是你們兩個半路把我給扔下不知道哪裡去了,我才會莫名其妙來到了這個世界,謝陰差,你這話說的可就有些無賴了啊。”

白無常沒法接話,但是心裡苦。

其實喬廣瀾說的也沒錯,事情表麵上看還真就是那個樣子的,但不是他們玩忽職守,大概是他和黑無常命不好,好不容易這位沒出幺蛾子,另一頭又有人鬨起來了。

當時喬廣瀾本來魂魄離體,按理說就算是已經死了,黑白無常本來想把人直接拘走,沒想到正趕上路珩起香案召喚陰差,他們隻好先過去,一到地方就被路珩困在了法陣裡,等出來的時候,喬廣瀾已經不在了。

路珩原本是個鬼差們最喜歡打交道的人,他知情識趣,處事圓滑,人又好說話,跟他接觸辦起事來既方便又輕鬆,直到這件事一出,再加上那以後的強改生死簿,大鬨冥王殿,簡直讓一群鬼們認為自己以前認識的是個假路珩。

不過這種事事關機密,白無常肯定不會跟喬廣瀾解釋,隻說:“好吧,舊事我不跟少門主提,今天你強行逆轉時間,錯亂這個方……濟河的死期,又是什麼意思?”

喬廣瀾搖頭:“二位大人要是這樣想,我可就傷心了。我是那種隨隨便便搗亂的人嗎?”

黑無常和白無常一起想:“你是你是。”

喬廣瀾看他倆的表情,就知道他倆是個什麼想法,所以根本沒給兩隻鬼說話的機會,迅速把自己的話接了下去:“二位請看,這個方濟河生辰為戊辰年,甲寅月,丙辰日,己亥時,命局中土過強,易有愚蠢固執,好逸惡勞的行為,一生之中有小惡,無大傷,少年富貴,中年運勢回落。而且他先天命盤裡的水力量偏弱,偏偏名字中又非要凸顯出來,水對應腎臟係統恐怕會有病症,因此大約會於五十歲以後疾病纏身,最終病亡。我說的這些可不是信口開河吧?”

他把方濟河的病曆本扔了過去,上麵寫著對方的出生日期,黑無常見他隨口道來,侃侃而談,看似一分鐘多餘的思考時間都沒有,卻偏偏能把所有的事說的清清楚楚,無一字疏漏,心生激賞,誇獎道:“對、對、對,少門主果、果然不愧是從小就被被被被誇獎‘橫絕一、一世之、之才’的、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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