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廣瀾說:“我把門撞開!”
他一邊說一邊後退助跑幾步,直接團身用肩背向著那扇不鏽鋼的防盜門撞過去。
劉傑連忙伸手攔他:“哎……”
阻止還沒完全出口,就被擦過身邊的風聲卷回了喉嚨裡,劉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祖宗,心中隻來得及掠過一個念頭:我擦,這個祖宗,那門可不是稻草做的啊!
杜明舟同樣看見了喬廣瀾的動作,連忙也跟著衝了上去,好歹趕在喬廣瀾馬上要撞上門之前一把抱住了他,把他攬進懷裡,讓自己的後背撞上了大門。
肉/體撞擊發出的悶響讓劉傑都替杜明舟疼的慌,忍不住閉了下眼睛,然而一切發生的太快,等他立刻再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大門已經開了,喬廣瀾和杜明舟全部順著慣性栽了進去。
臥槽,居然撞開了!
劉傑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個世界被動感超人占領了嗎?
他顧不得細想,連忙跑過去:“你們沒事吧?”
劉傑一邊詢問他們的狀況,一邊又忍不住向胡肖剛才發出尖叫的房間裡看過去,兩邊都很擔心。
喬廣瀾從杜明舟身上爬起來,表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順手扶了他一把:“沒事,師兄,你先上去看看是怎麼了……杜明舟,你怎麼樣?”
他這雷厲風行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來到這個世界換了個身體之後也總是不長記性,剛才撞門心切,又忘了自己現在今非昔比,體質差得要命,如果那一下真的撞實了,搞不好又會是一口鮮血噴出來,杜明舟擋的非常及時。
而且他這麼不要命的擋了,居然沒死也沒重傷,門還被撞開了!
這也是除了對方的陰陽眼之外,喬廣瀾第一次見識到杜明舟所謂的“體質比一般人要好”是什麼意思,這個外掛可以說是很無敵了。跟這個世界的自己比起來,杜明反而更像是個從小就修煉的人。
比起喬廣瀾的心情複雜,杜明舟就來不及想太多了。即使之前沒有檢查出來問題,喬廣瀾莫名其妙吐血的狀況也無時無刻不在他心裡惦記著,剛才保護心切,連疼都忘了,隻顧抓著喬廣瀾問:“你沒事吧?磕到哪裡了沒有?”
喬廣瀾道:“我沒事……你先彆管我,自己活動活動,看看骨頭有沒有傷到。”
杜明舟這時才感到後背劇痛,好歹動了兩下,覺得骨頭沒斷。
他顧不上回答喬廣瀾的問題,先教訓了他一頓:“門打不開有的是辦法,你這樣硬撞多疼啊。前幾天剛剛生病吐血,就算恢複得好也不能這麼拿自己開玩笑。這是幸虧我擋住了,我要是沒擋住你撞傷了怎麼辦?”
印象中杜明舟頭一次這麼不客氣地說話,喬廣瀾條件反射的想頂嘴,結果看看對方疼白了還沒有恢複過來的臉,他又把話咽了回去。
杜明舟說了一大串,沒嚇住喬廣瀾,反倒讓他自己感到一陣後怕,忍不住抓住了喬廣瀾的手,聲音倒是柔和下來了:“下次不要這樣冒失,多想想自己,知道嗎?”
喬廣瀾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看杜明舟,輕輕拉開他道:“知道了,你沒事就好,咱們上去看看吧。”
杜明舟一僵,微抿了下唇,把懸在半空的手收回去,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好啊。”
剛才喬廣瀾之所以敢讓劉傑一個人先上去,就是暫時沒有在房間裡感覺到危險,他和杜明舟一起上了二樓,樓上的情況一目了然。劉傑就站在樓梯口處沒動彈,一個女人戰戰兢兢地躲在他的身後,抖如篩糠,兩人的目光都緊盯著一樓和二樓之間的樓梯扶手。
喬廣瀾直接走過去,看見他們正對著的樓梯欄杆處,赫然寫著兩個血紅的“殺”字!
喬廣瀾盯著那兩個字沉吟不語,杜明舟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躲在劉傑身後的正是胡肖,她一抬頭看見了杜明舟,簡直像是見了大救星一樣,立刻叫了聲“杜爺”,眼淚已經掉了下來,一隻手還攥著劉傑的衣袖。
杜明舟對胡肖有點眼熟,知道是以前見過的,印象中她好像和方苧苧是什麼時候的同學來著。
他淡淡頷首,算打了招呼。
劉傑道:“那、那個欄杆的地方,原本隻有一個殺字,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後來報警了。結果剛才警/察一走,家裡根本沒來過什麼彆的人,欄杆上又、又又又多了一個字……”
他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來之前喬廣瀾說的,那個字是對於他們報警的警告,當時自己還不太相信……
劉傑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涼氣,打了個哆嗦,說不下去了。
喬廣瀾輕歎:“唉。”
劉傑:“……”
胡肖之前已經聽劉傑說過了喬廣瀾的事,知道他是風水師,聽見這聲歎息,連哭都不敢哭了,膽戰心驚地問:“大師,你看我還有救嗎?我不想死啊!你為什麼要歎氣?你快告訴我啊。”
喬廣瀾道:“沒事,我嚇唬你一下,讓你冷靜冷靜。”
胡肖:“……”
喬廣瀾打個響指:“看來效果不錯。那麼胡小姐,現在能不能說一說,你在經常做的噩夢裡那個男人是什麼樣的,都做了什麼?”
胡肖想起那些夢,身體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往劉傑身上靠靠:“他穿的是古人的衣服,長得很英俊,他每天晚上都會來到夢裡,在夢裡,我們就像是夫妻一樣……”
喬廣瀾盯著她的臉,沒有忽略胡肖麵頰上淡淡的紅暈,他目光一轉,故意說:“你說是噩夢,我聽著倒覺得挺浪漫的,既然人家是個帥哥,不殺你不害你,每天在夢裡跟你甜甜蜜蜜,這又怎麼能算噩夢呢?”
胡肖要說話,喬廣瀾沒給她留空隙,自己接了下去:“如果不是你先報警的話,他應該根本就不會生氣,更不會有害你的意思,所以這事等於是你自己挑的,你又在害怕什麼?”
他的語速很快,說話又爽利,胡肖張口結舌,愣了半天才想明白喬廣瀾的意思,立刻就有些火了:“喬大師是在審犯人嗎?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根本就不喜歡他,他在夢裡強迫我,我醒來之後發現身上真的留下了痕跡,怎麼可能不害怕,我除了報警還有什麼辦法?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本事大嗎?”
喬廣瀾不生氣,反問道:“他強迫你,你就沒試著和他溝通溝通?”
胡肖沒好氣地說:“溝通了,沒用!”
劉傑喜歡胡肖很久了,聽見喬廣瀾的問法也有些不快,但畢竟是自己疼愛的小師弟,他也不願意跟喬廣瀾說什麼重話,就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小喬,你也彆糾結這種細枝末節的事了,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咱們儘快把問題給解決了。”
喬廣瀾笑著說:“師兄,情況要是不說清楚了,這忙我可幫不了啊。明明和夢中的男人認識了起碼七八年,卻要說成是初識,胡小姐,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瞞什麼?再瞞你就死了!你不是在做夢,隻是最近,你做的夢才變成了噩夢——我說的沒錯吧?”
劉傑一愣,下意識地轉頭去看胡肖,見她震驚地張大嘴,眼神慌亂,就知道喬廣瀾說的是真的了。
“肖肖,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傑質問胡肖的時候,喬廣瀾笑而不語,右手食中兩指並攏,緩緩抹過欄杆上的兩個字,感受著其中傳來的殺戾之氣,他手指所到之處,那紅色仿佛更加鮮豔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