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廣瀾心裡轉著這些念頭, 另外兩個人就不知道了,劉傑和杜明舟看他手指顫抖,雙眼緊盯著照片,剛開始表情扭曲,過了一會又眉頭深鎖, 都覺得喬廣瀾肯定是氣瘋了。
杜明舟忽然伸手,直接搶過了喬廣瀾手裡的照片,刷刷幾下撕了個粉碎:“彆看了!”
喬廣瀾茫然抬頭看他:“……”
杜明舟看著他有點發紅的眼眶, 心裡翻江倒海, 又不是滋味又是心疼, 手指輕輕摸了摸他的眼睛, 一把將他摟進了懷裡緊緊地抱著:“阿瀾,你就忘了他吧。我會永遠陪著你,我永遠永遠都不會背叛你,你相信我。我……求求你了……彆再為了他難過。”
就算在三天之前, 如果有人跟他說,他杜明舟這輩子還會這樣低聲下氣地去和一個人說話,他說不準都要笑疼肚子。但就是他這樣一個從小到大連句“對不起”都幾乎從不出口的人, 這番話跟喬廣瀾說的自然而然,心甘情願,連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這麼認真,喬廣瀾也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眼睛發紅是憋笑憋的, 搖了搖頭, 誠懇地說:“這種人渣我為什麼要記得, 那不是惡心自己嗎?”
杜明舟終於鬆手,歎了口氣,輕輕摸了摸喬廣瀾的臉。
喬廣瀾把他的手移開,心中也不由跟著歎了口氣,想起自己還要去找吳欽:“今天的事都解決了,咱們走吧。師兄,你呢?”
劉傑默默收好自己眼底的震驚,本來想問,看見兩個人都這麼淡定,突然也就覺得沒什麼可問的了——喜歡一個人,多簡單的事,沒必要驚訝。
他看了坐在地上的胡肖一眼,沒有像往日一樣因為她的難過而心生憐惜:“走。不走留在這裡乾什麼。”
喬廣瀾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胡肖的臉上籠著一層黑氣,人中發青,這是長期被陰氣侵蝕以後陽壽將儘的表現,雖說八字被人暗中賣出,以致於嫁給死人,這件事胡肖的確無辜,但如果不是她心存貪念,從梁抗帝那裡弄到了太多好處,折損壽元,她也不會死得這麼快。
大勢已去,喬廣瀾不便插手,搖了搖頭,轉身走了,杜明舟立刻亦步亦趨地跟上了他。
劉傑本來想跟著這兩個人一起走,結果看著杜明舟那一臉“你們都是電燈泡,你們離我們遠一點”的表情,還是悻悻地換了個出口。
真不平衡啊,他喜歡的人和小喬喜歡的人搞上了,小喬那邊立刻有帥哥大獻殷勤,鞍前馬後,自己就隻能強忍男兒淚,寂寞的獨自回家去……
哼!
劉傑憤憤地親了一口自己的手背,假裝他不是一個人。
喬廣瀾和杜明舟上了電梯,他手按著電梯按鈕,奇怪地向外麵看過去:“師兄呢?”
杜明舟拉開他的手,按下了關門鍵,淡定地說:“他順著樓梯下去了。”
電梯開始慢慢下降,胡肖的家樓層不低,喬廣瀾很奇怪劉傑為什麼這樣想不開:“嗯?”
杜明舟道:“鍛煉身體吧……”
喬廣瀾:“……”
電梯裡沒有其他人,兩個人肩並肩站著,杜明舟壓抑著腦子裡想乾點什麼的念頭,稍微跟喬廣瀾拉開了一點距離,說:“我覺得那個胡肖還是很奇怪,如果以後還會跟她打交道的話,你要小心一點。”
喬廣瀾稍一思索,也明白杜明舟想說什麼了:“她在講述梁抗帝納妃的時候,語氣太平靜了,就好像……事不關己一樣。”
杜明舟說:“是啊,但是從她後來的表現來看,這女人不是什麼性格沉穩的人,她的行為很矛盾……小心!”
喬廣瀾說話的時候在原地踱了兩步,恰好電梯裡有一小攤不明顯的水跡,他腳下一滑,身子直接向前撲了出去。
杜明舟想都沒想,連忙用手摟住了他。
那種帶著點薰衣草香的洗衣液味又淡淡縈繞在周圍,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理智上明明知道應該像前幾次一樣,識趣地放開他,可是手卻仿佛不受自己的控製了,牢牢地箍在喬廣瀾的腰上。
他感覺到喬廣瀾冰涼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似乎又要抗拒,心中一酸,忍不住輕輕親了他額頭一下,低聲說:“不要推開我……”
喬廣瀾的手一頓,杜明舟身上的那種熟悉感若有若無,恍惚如夢,輕輕將他籠入其中。
杜明舟小聲說:“我會一直對你好,陪著你不離開。”
陪著你,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