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五世界 喬爸和他撿來的戲精兒砸(十)(1 / 2)

喬廣瀾沉吟道:“魔尊大人, 您見多識廣, 能不能屈尊指導一下孤陋寡聞又愚蠢的在下,咱們所在的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臨樓:“……”

他一口氣沒緩過來, 差點給喬廣瀾跪下。

臨樓苦笑道:“你這樣說我可受不起——我一開始以為咱們是被卷到了什麼人的心魔裡, 可是按理說, 這心魔如果和你我都沒有關係,那存在於心魔中的人物也就不能感覺到咱們的存在, 所以不是。但要是說真的回到了過去卻也不然,畢竟那個藍色的人影把人拉進門裡麵是為了殺人, 而不可能允許咱們回到過去, 改變以後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他說的在理,喬廣瀾也肅了容, 沉吟道:“所以說這裡很有可能是什麼人按照自身回憶創造出來的複原空間。當空間中的某個場景引發了內心的弱點, 空間就會立刻把我們埋葬。”

話雖如此,說的和聽的兩個人誰也沒當回事,臨樓甚至還笑了笑, 說道:“這種殺人的方法還挺有意思的,隻不過未免太費事了。”

喬廣瀾白了他一眼, 道:“沒錯, 如果換我殺你,直接哢嚓一劍,又快又方便。”

臨樓愣了愣, 神色一暗, 沒接話。

喬廣瀾沒注意, 繼續道:“如果這樣的話,其實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咱們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對想知道的真相有什麼影響……我還是覺得邢超對待戚陽的態度很奇怪,好像隻是性格彆扭,又好像真的恨他。淩見宮宮變的那個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臨樓搖了搖頭,歎息道:“我也很想知道,可是到現在為止,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喬廣瀾道:“或許他們之前還有什麼彆的接觸。”

臨樓笑著說:“都已經追溯到剛剛出生的時候了,再往前去想,他們總不能是上輩子認識吧?”

喬廣瀾睨著他:“怎麼,你不相信前世今生嗎?”

臨樓察言觀色,覺得他的語氣似有不滿,立刻信誓旦旦地說:“相信。”

喬廣瀾捏住他的下巴,端詳片刻,臨樓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喬廣瀾卻又把他的臉推開了:“老子真是信你的鬼話才怪。”

他的手沒有完全收回去,半路就又被臨樓攥住了,臨樓將喬廣瀾的手拉到唇邊用力親了一下,道:“我是說真的——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咱們不像是初遇,反而更像是久彆重逢。”

喬廣瀾半真半假地說:“也或許就是真的呢。”

臨樓笑了:“如果是真的,那我可就太該死了,把你弄丟了不說,竟然還忘了你。人間最苦莫過於彆離苦,以後咱們再也不分開了,好嗎?”

喬廣瀾一頓,臨樓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語氣看似開玩笑,實則認真:“不如以後你就跟我在一起,彆回玉瓊山了。”

喬廣瀾道:“我總得先弄明白了你是怎麼出的事。”

臨樓道:“這對我而言其實不重要了,如果不是那樣,我也不會遇見你……”

喬廣瀾認真地說:“但對我而言,很重要。”

臨樓看了他一會,喬廣瀾神態自若,一掀衣擺在桌邊落座,舒適地靠在椅背上。

臨樓無聲地歎了口氣,又覺得好笑,輕輕捏了下喬廣瀾的臉:“拿你沒辦法。”

喬廣瀾鼓了下腮幫子,彈開他的手:“餓了,去找東西吃。養了你這麼多天,該報答我了吧。”

臨樓很高興喬廣瀾對他提要求,立刻說:“要吃什麼都有,絕對保證把你喂飽。”

喬廣瀾盯了他一眼,不是他容易想多,是這小子實在不要臉,說什麼都帶著一股斯文的流氓氣。

果然,臨樓摸了摸鼻子,笑眯眯地說:“要不要我下麵給你吃?”

喬廣瀾也笑了,溫柔道:“好啊,要刀削。”

臨樓:“……”

窗外月明,夜風澹蕩,兩個人在房頂上支了一張小桌子,雪花糕配桂花酒,臨樓在周圍支起結界,擋住了冬天的寒氣。

喬廣瀾喝了口酒,道:“沒意思,這酒的味道跟糖水差不多。”

臨樓道:“你的傷還沒有好全,不能多飲。”

喬廣瀾斜他一眼:“如果我多飲了,你要去和你娘告狀嗎?”

臨樓:“……”看來兒子這個梗是揭不過去了。

喬廣瀾一仰脖子,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放下酒杯之後看見臨樓正看著自己發愣,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臨樓神色繾綣,眼底都是笑意,伸手幫喬廣瀾理了理耳邊幾縷微亂的發絲,末了輕輕摸了摸他的臉。

喬廣瀾沒有動,同樣笑看著他,臨樓的指尖擦過他的麵頰,恍惚間,多少往事滔滔而過,原來他們已經不知不覺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度過了那麼長的光陰。他也果真如同說過的那樣,一路相隨……

難得的溫柔情緒湧上心頭,喬廣瀾看著臨樓緩緩開口,柔聲對自己道:“你那酒,其實是我兌了水的……”

喬廣瀾:“……”

他抬手就把桌上的一盤點心衝著臨樓扣過去了:“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臨樓眼疾手快地一抄,穩穩將盤子托在了手裡,從上麵拿了一塊糕往嘴裡一扔,衝喬廣瀾彎起眼睛一笑。

喬廣瀾也忍不住笑場了,指著他罵道:“孽子!”

臨樓:“……”

他拽著喬廣瀾指過來的手臂,順勢一扯,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道:“噓,你看,邢超起來了。”

喬廣瀾嘴上“呸”了一聲,但還是順著臨樓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對麵的窗紙上投著一個身影,被月光映的分明。

邢超下午跟戚陽說完了話,原本是進了房間就蒙頭大睡,兩人剛剛坐在這裡喝酒的時候他還沒醒,沒想到快到半夜反而起來了。

喬廣瀾衝臨樓揚了下下巴,臨樓一揮手,杯中兌了水的酒潑出,房間裡的畫麵再一次呈現在兩個人的麵前。

邢超顯然是剛剛睡醒,披著一件長衫站在窗邊,在他麵前的桌子上,放著一袋城西的雪花糕。

喬廣瀾道:“戚陽受了那麼重的傷,還去給他買吃的,這個哥哥當的也的確是夠意思了。”

臨樓道:“但我想邢超大概未必領情。”

喬廣瀾頷首讚同:“你們神經病之間肯定總是非常了解的。”

兩人說話的功夫,邢超一直在看著那袋糕點,臉上帶著一種沉思的神情,過了良久,直到喬廣瀾都有些不耐煩了,他才慢慢伸手,從袋子裡麵撚了一塊點心出來,舉到眼前細細打量。

……這驗鈔一樣的姿勢,難道是在懷疑有毒嗎?

喬廣瀾剛剛轉過這個念頭,就看見邢超忽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手指用力,雪花糕被捏碎的殘渣從他指縫間簌簌落下,掉了一地。

喬廣瀾:“……”

不喜歡吃就不吃唄,像這樣弄得一手油,蹭到衣服上還得洗。

邢超抬手就把桌上剩餘的點心掃落在地,兩腳踩扁,而後喉嚨裡發出一聲冷笑,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喬廣瀾眉頭微蹙,臨樓忽然在旁邊說:“其實想來想去,想知道一件事情,最簡單的方法,你說是什麼?”

喬廣瀾看了他一眼,臨樓臉上露出一個略帶狡黠的笑容,喬廣瀾突然心領神會,道:“去問。”

臨樓笑道:“沒錯。你看邢超現在的行為前後顛倒,反複無常,顯然他自己心裡也很亂,肯定是有什麼事決定不下來。如果這個時候有個人出現在他的麵前,跟他有著同樣的憂愁,或許能從他嘴裡探聽出什麼東西來。”

喬廣瀾思考了一下,點點頭:“有道理。玉瓊派有一門仙琴幻音的法術,雖然不能控製人的心神,但也可以對人的情緒造成很大影響,我可以搭配著試一試。”

臨樓舉杯將殘酒飲儘,恰好擋住了那一刹那眼中複雜的神色,放下杯子之後已經神態自若,笑著說:“好,那就你來吧。”

他又叮囑一句:“你要扮演的是個勸慰者的角色,邢超這個人吃軟不吃硬,需要懷柔態度,彆讓他看出來你是誰。”

喬廣瀾道:“哦,就是肉麻一點,酸一點,像你一樣……嗯嗯,明白啦。”

他擲杯而起,拂袖揮散了臨樓的結界,夜風一下子湧了進來,吹的他衣袂飄飄若舞。

喬廣瀾掏出一張麵具戴在臉上,立刻變成了一副截然不同的麵孔,偽裝的天衣無縫。

臨樓坐在原地欣賞他的身姿,看到麵具不由誇了一句:“這麵具做的真是不錯。”

喬廣瀾一笑:“那下麵就是拚演技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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