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五世界 喬爸和他撿來的戲精兒砸(十三)(2 / 2)

如同之前的那個夜裡,靈力的波動再一次傳來,打斷了臨樓的回憶,他輕輕歎了口氣,低語道:“長這麼大我可是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虧,臭小子,本來還想狠狠報仇的,現在全都泡湯了。愛上你,我可真是……嗐,算了,愛都愛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像之前毫不猶豫殺掉自己的幻影那樣,殺掉這個幻境中偷襲自己的“喬廣瀾”,再將這份罪責推到一個捏造的人身上去,既然喬廣瀾那麼不依不饒地想查,臨樓隻好偽造一個真相給他。

曆史重現,玉璧上重新映出了那張臉,這一次,臨樓一閃身躲開了疾刺而來的長劍,回頭就看見了“喬廣瀾”愕然的神情。

臨樓原本知道自己應該一巴掌拍死這個人,但是他衝著自己下手都絲毫沒有容情,到了這個地步,還是忍不住遲疑了。

他滑步躲開接下來的兩記快劍,手指一點,“喬廣瀾”的兵器脫手落地,緊接著他被臨樓輕鬆製住。

臨樓努力讓語氣沒有波瀾:“你為什麼要殺我?名門出身,卻在人身後偷襲,是否有點不符合你的身份?”

“喬廣瀾”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慚愧之色,他為人居然很實誠,直接地道:“我也覺得這樣有些卑鄙無恥了,但是我要聽師兄的話。”

臨樓:“……”

就說了這麼一句話,他突然就感覺有點不對,好像這個喬廣瀾不是自己的那一個似的。同時對方口氣中對於“師兄”的感情,也讓他很是不快。

臨樓道:“那你倒是很聽你師兄的話……”

一句話還沒說話,麵前的“喬廣瀾”臉上忽然浮現出痛苦之色,一下子倒了下去,臨樓本來想伸手去抱,結果鬼使神差地沒有動彈,任由“喬廣瀾”倒在了地上,他的臉色卻瞬間一變。

又是一陣熟悉的靈力波動,這回是喬廣瀾本尊來了!這個幻影就是因為受到本尊影響,才會昏迷。

這小子真是機靈過了頭,連這樣都能這麼快的找過來,這下該怎麼辦?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臨樓情急之下顧不得其他,抬手出掌擊向半空,雄渾無比的掌力摧天撼地,瞬間整個寢殿炸裂,火光衝天,大地轟然震動,周圍的湖水衝天而起,更遠處無數房屋建築徐徐倒塌,竟然出現了一副滅世景象!

臨樓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直接將這個世界強行打碎,中止退出!

這樣,真相將永遠埋葬在虛無當中。

喬廣瀾還沒來得及進去,就陡然見到巨變,他大吃一驚,長劍出鞘架開當頭砸下的碎石,叫了一聲“臨樓”,直接衝向寢殿裡麵。

臨樓從裡麵快步奔出,唇角有一絲沒抹乾淨的鮮血,他一把抱住喬廣瀾,試圖為他擋住後續的危險,語氣也十分急促:“事情有變,先走!”

碎石如傾,天搖地動,腳下幾乎不能維持平衡,唯一穩定如桓的就是臨樓護在身邊的雙臂,靈力從他身上爆發,擋開砸向喬廣瀾的碎石,將他護的周全。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個時候,喬廣瀾的心裡竟然湧上了一股十分強烈的仇恨悲怒之情,這就好像是一枚埋在記憶深處的針,正一下下紮透人的神經,把理智侵蝕的千瘡百孔。

一個念頭忽然從他的心中升起——這個時候臨樓不會有防備,隻要一掌,隻要一掌拍出去,就能殺了他!

他鬼使神差地慢慢抬手,手指不斷顫抖著接觸到了臨樓的衣服,突然一用力,狠狠將他推開。

喬廣瀾冷汗涔涔,已經把後背的衣服都浸濕了,他彎下腰,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臨樓被他推了個踉蹌,回頭一看喬廣瀾這幅樣子,心都提了起來,連忙過去扶住他:“阿瀾?阿瀾!你怎麼了?”

喬廣瀾連連擺手,扶著臨樓的手站直了身體,心悸隻是一刹那的事情,很快就過去,他剛要說話,卻突然感覺不對,手指一挪,直接搭在了臨樓的腕脈上。

他這樣一搭,就發現對方竟然神散氣弱,內息不穩,好像又受了重傷。

臨樓連忙抽回手,卻又被喬廣瀾反手架住。喬廣瀾驚疑道:“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內傷?彆亂動,我背著你走。”

臨樓可舍不得讓他背,連忙道:“不,你剛才……”

喬廣瀾道:“天都要塌了廢什麼話!”

他不管臨樓要說什麼,直接彎腰將他背在背上,撐開結界擋住碎石,向著外麵衝了出去。

沒跑幾步,喬廣瀾就發現已經沒有路了,眼前的場景瞬息萬變,扭曲旋轉,金色的光芒劃過天際,轉眼擴散,整片天空都變成了金色的,刺目如芒,一片不知道從何處翻滾而來的怒濤張牙舞爪,向著兩個人撲過來。

臨樓一驚,下意識地就要跳下來將喬廣瀾扯到身後,喬廣瀾喝了聲“彆動”,順手拔出長劍插/入了身前的泥土之中。

轉眼間,一團耀目的光影暴起,劍氣衝流,將波濤倒卷回去,鋒芒席卷八荒,刹那天地安靜。

宮殿、水流、烈火、狂風……什麼都沒了。

喬廣瀾和臨樓站在最初他們進入幻境時的那片空地上,眼前還有馬家燒剩下的廢墟。

喬廣瀾這才收了劍,把臨樓放下來:“剛才那片幻境破了?”

臨樓咳嗽著說:“沒錯,現在是真實的世界。”

無論是真實還是虛幻,隻要在這裡,對於喬廣瀾來說都是假的。他沒有接話,拿出一粒傷藥直接塞進臨樓嘴裡:“怎麼突然受傷了,是被幻境所傷嗎?你沒事吧?”

臨樓其實真的很有事,解決幻境的最好方法本來應當是敵不動我不動,順其自然,靜靜等待殺機出現的那一刻在伺機打破,主要以攻心為上,這也是之前兩個人明知道陷進了幻境但卻依舊遲遲沒有出手打破的原因之一。強行突破,即使是再強悍的高手都難免會遭到嚴重的反噬。更何況臨樓前一陣子的舊傷也不是鬨著玩的,根本就沒有好全。

他笑著說:“沒有大礙,就是嚇了我一跳,沒想到這個幻境會突然崩潰。”

喬廣瀾皺眉道:“發生了什麼?”

臨樓故意思索了一下,才說:“我猜測,可能是施法的人支撐不住了,所以導致幻境崩塌。怪我剛才粗心大意,沒有反應過來,硬是運功抗了一下,才會受到了衝擊。”

喬廣瀾回頭定定看著他,臨樓摸了摸自己的臉,納悶地笑了笑:“怎麼了?”

喬廣瀾道:“沒什麼。你剛才不是要和戚陽說話?人呢?你又是怎麼跑到寢殿裡麵去的?”

臨樓糊弄人的本事高明,但喬廣瀾的敏銳度也同樣不差,他胸口疼痛難忍,本來就連說話都吃力,再要臨時編出一套不被喬廣瀾懷疑的天衣無縫的瞎話來,也實在是難為了。

多說多錯,不如不說。

在喬廣瀾的注視下,臨樓咳嗽兩聲,誠懇地道:“那是因為……呃!”

他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

喬廣瀾驚道:“臨樓!”

他衝上兩步,一把扶住臨樓,直接不由分說地搭上了他的腕脈,察覺到臨樓內息混亂,真元受損,不但新傷不輕,就連舊傷也一起發作了。

喬廣瀾果然不追問了,沒好氣地道:“……你剛才自殺去了?被我不小心打斷了是嗎?”

他嘴上一點都不留情麵,手上卻源源不斷地把真氣輸了過去。

臨樓將一隻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輕聲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他一開始隱瞞自己的傷勢,就是不想再讓喬廣瀾耗費功力,結果另外一件事瞞不過去,隻能靠苦肉計糊弄,簡直是拆了東牆補西牆。說到底,也不過是想儘可能地護他安好無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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