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喬大咪的貓生(十四)(1 / 2)

路珩這話一說,蔣潮華在肚子裡掙紮盤算著的那些措辭立刻就用不上了, 不由暗暗讚美他的乾脆利落剩了不少事, 心裡一鬆, 臉上也真心實意地笑起來, 連聲道:“好、好、有時間!隻要路大師有時間, 我們隨時都有時間!”

他說到這裡,被管家在身後扯了一下, 又意識到了什麼, 乾巴巴地笑了笑,尷尬地補充道:“我有時間,但是我妻子那邊……我還是得打個電話,路大師稍等片刻。”

路珩臉上總算有了點淡淡的薄笑:“可以。”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那位嚴先生既然是懂行的人,就也叫上吧,大家一起出力, 更方便一些。”

蔣潮華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下,脫口道:“真的叫上他?”

路珩臉上露出了一個有點微妙的笑容,回答道:“當然, 重點還是看嚴先生自己願不願意去了。”

那還用問嗎?人都差點被你給廢了, 必須不願意啊。

蔣潮華想想他倆打架的樣子就害怕, 還想勸說一下路珩得饒人處且饒人,不等張嘴就見他一言不發地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放鬆身體閉目養神, 養的那叫一個穩如泰山, 顯然不想再聽任何廢話。

蔣潮華無奈地閉嘴,淒涼的發現自己堂堂蔣家大少在這個人麵前就像個小跟班一樣,偏偏還半點不滿都不敢有,站在原地躊躇了一下,隻好去老老實實辦事了。

他沒想到鼻青臉腫的嚴藝學居然很快答應下來了,有點懵地退出他的房間之後,拿起電話給鄧珊撥號。

之前連著打了好幾次都沒打通,這一回鄧珊總算是接電話了,蔣潮華大鬆了一口氣,立刻給她講了路珩的事。

鄧珊同樣對蔣家祖墳的事非常上心,聽蔣潮華一說,立刻道:“好,我知道了,你讓路大師稍等,我馬上就回去。”

蔣潮華聯係上她,同樣鬆了一口氣,說完正事之後順口問道:“你這一天是去哪裡了?之前我打了好多遍的電話,你都關機。”

鄧珊道:“公司這邊事情多,說了你也不懂,好了,你等我先回去吧。”

蔣潮華答應了一聲,鄧珊那邊就把電話掛斷了,對方這種雷厲風行的態度他習以為常,根本就不可能想到現在自己妻子所在的地方,就是那個鼻青臉腫的嚴先生家裡。

傅眉坐在鄧珊的對麵,帶著笑看她把手機收起來,問道:“你丈夫?”

與她的笑容滿麵形成強烈對比的是鄧珊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她從沙發上起身,淡淡地說:“沒錯,傅小姐又想搶了?”

對於她不客氣的話,傅眉並沒有動怒,她臉上仍然帶著親近的微笑,說話的口氣也像是麵對著自己的好閨蜜一樣誠懇:“鄧姐,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也有了新的家庭,為什麼還要這樣斤斤計較呢?我之前就跟你解釋過好多回了,我並不是針對你,更不想當第三者破壞彆人的家庭,可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能阻止的就是愛情,我也沒想到我跟藝學會相愛。你耿耿於懷,說到底也是自己難受,對我們兩個人的感情不會有半點影響。”

的確是過去很久了,鄧珊本來都懶得跟她多廢話,但聽見傅眉這樣熟悉的強調和理由,她還是想曾經的每一次一樣,輕易地就被挑撥起了怒火:“不要臉就是不要臉,沒什麼彆的話可說!就因為你看上了,難道去彆人家的時候發現了什麼好東西,也要偷偷拿走嗎?那不叫愛,那叫下、賤!”

傅眉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好整以暇地笑了笑:“當然,看上了彆人的東西不能偷偷拿走,但是如果那樣東西非要跟著我走,我可就沒辦法了啊。”

不能鄧珊借口,她立刻又說了一句:“更何況鄧姐你這麼討厭我,今天又主動上門來乾什麼呢?還不是為了告訴我,嚴藝學又跟你見麵了,又幫了你的忙,那能怎麼樣?”

鄧珊盯著她的眼睛,過了一會才慢慢道:“不怎麼樣,就是想教你一個道理,費儘心力搶來的東西,也很容易被人搶走的。”

傅眉的笑容微微一僵,在鄧珊的凝視下,頭一次回避了對方的目光,她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重新開口:“彆說我敢肯定他和你絕對沒什麼,就算是有,九年前我能讓他在咱們兩人之間選擇我,九年後就仍然可以讓他繼續選擇我。如果你真的還想和我爭,那也不過是再傷心一次而已,這又是何苦呢?”

鄧珊沒有說話,她的目光落在傅眉的臉上,神情專注,像是正在仔細描摹著她的五官。

剛剛還侃侃而談的傅眉被她盯了一會,臉上逐漸露出慌亂的表情,她本來以為鄧珊會說點什麼,鄧珊卻很突兀地道:“我能借用一下衛生間嗎?”

“啊?能、能啊。”

傅眉怔怔地回了一句,鄧珊一點頭,就走出房間下樓去了。這個房子是複式結構,還是過去嚴藝學和鄧珊一起買的,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有意示威,她來到嚴家之後,直接被傅眉請到了臥室裡做客,而鄧珊要去的則是一樓的衛生間。

直到她走出去,傅眉還有點因為剛才的那個凝視回不過神來,她沒有急著下樓,反倒拿起桌上的鏡子,認真地看著自己的臉。

鏡子上反射出一雙美麗的眼睛,但鏡中人的表情卻顯得非常陰沉。

過了一會,傅眉認真地整理了一下頭發,這才把自己的鏡子放下,下樓。

她下去的時候,鄧珊正在洗手,把手擦乾後走了出來,她顯然也順帶著衝了把臉,情緒似乎隨著那捧涼水變得冷靜,重新恢複了那副理性優雅的樣子,對傅眉說:“我走了。”

傅眉困惑地看著這個女人,覺得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過去剛剛得知自己跟她的丈夫在一起了的時候,鄧珊歇斯底裡,又吵又鬨,永遠也不會溫柔小意放下身段去挽留一個男人,所以她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打贏了這場仗。

而現在,曾經那個頭腦簡單,性格也直接的女人,似乎有點讓她看不透,果然是在豪門當過了貴婦人,就是不一樣了嗎?

她的新丈夫就對她這麼好?

傅眉看著鄧珊離開的背影,忽然忍不住叫了她一聲:“哎!”

這一聲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鄧珊止步回頭,她又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了。

鄧珊打量了她一下,像是看透了傅眉的舉動,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彆人的東西,就算硬安在你的身上,也是彆人的東西。”

傅眉渾身一顫,幾乎是驚恐萬狀地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了?都知道了什麼,知道多少?那……嚴藝學知不知道!

這句話好像是一顆投在平靜湖麵上的石子,瞬間激起了一重重波瀾,無數的問題在傅眉心中盤旋,鄧珊卻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鄧珊回去之後,一行人立刻出發,再一次上山來到了蔣父的墳前。這一次由於路珩的要求,跟上來的人減少了大半,總共隻有蔣潮華、鄧珊、嚴藝學以及路珩四個人再加上幾名體格健壯的司機和保鏢。

即使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時,路珩從小的氣感也要比彆人強一些,他甫一上山就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山頭的氣氛比他之前兩次來到都要多了一些詭異莫測的陰邪之氣。

之前裝著賴皮蛟的袋子像是與此發生了感應,突然扭動起來,路珩兜裡一個折疊起來的護身符上忽然騰出了一簇火焰。

在他人的驚呼聲中,路珩淡定地將飄著火苗的符咒從衣兜裡拿出來,隨手一捏,莫名的火焰在他手掌中熄滅,符咒化為飛灰。

他俊俏的麵容上泛起一絲冷笑,並沒有解釋這個現象,說道:“立香案,磕頭吧。”

他之前已經把需要蔣家人做的事吩咐過了,說完之後,幾個保安立刻從車上勤勤懇懇扛下來一張案子,放在墳前,案上擺好香爐,爐中焚香。

蔣潮華和鄧珊作為目前唯二兩個能動彈的蔣家人,一起乖乖等待路珩的指示。

路珩道:“要挖墳,勢必驚擾亡靈。短劍凶位,劍鞘已失,凶煞原本就是勉強被克製,如果這個時候再招來怨氣,此山必塌。你們磕頭吧,表達一下對蔣先生的思念和孝心,如果香不斷,就是成了。”

他既然話都這麼說了,那這個頭不磕不行,還必須磕的誠懇,蔣潮華和鄧珊不敢怠慢,跪下之後衝著香案磕起頭來。

以蔣潮華為首,撫今追昔,懷念小時候父親的諄諄教導與無私疼愛,雖然沒讓他給在車站爬欄杆給買過橘子,但是自己從小到大香蕉蘋果大鴨梨一點也沒少吃,最難忘就是父親慈祥的麵龐,雖然常常沒有笑容,但是眼底有疼愛的光芒……

嚴藝學:“……”

之前路珩讓蔣潮華背誦初中生優秀作文他還不明白,現在可算知道那是乾什麼用的了。

路珩計算時間,也沒忘了用餘光一直注意香案上燃燒著的三支香。這一天的天氣本來非常好,氣溫回升,連一絲風都沒有,香上升起的白煙卻忽左忽右,搖擺不定,顯得非常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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