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小哭包是朵霸王花(一)(1 / 2)

喬廣瀾本來以為這回自己多帶一個人, 說不定還要穿過什麼關卡才能過去, 沒想到最近似乎衰氣到頭,一切順利的不得了,他和路珩輕輕鬆鬆地就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們雖然是一路來的,但新的世界裡兩個人要依附的身體不一樣, 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地點就不同, 甚至恢複自我意識的時間也很有可能因為路珩是第一次采用這種方式而相對的更慢一點,大概是要先暫時分開一小陣。

喬廣瀾隻感到路珩輕輕勾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就消失在了虛無中,跟著他也感覺到眼前天旋地轉, 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又穿了。

他心裡倒是不著急,反正有路珩給的編繩無所畏懼,就算對方要恢複一兩天,他也馬上就可以先去找這個家夥。

喬廣瀾剛剛恢複五感,就覺得鼻子酸酸的, 臉有點癢, 他順手在自己臉上一摸,摸了滿把的眼淚。

此時,他另一隻手拿著而話筒舉在耳邊,隔著玻璃窗的對麵坐著個五十來歲的貴婦,看上去非常雍容優雅,正在一臉憂傷疼愛地注視著他,歎氣道:“廣瀾, 你先彆哭了, 看你這樣我心裡也不好受。你在裡麵好好改造, 我和你爸爸會經常來看你的。”

喬廣瀾聽到這裡,才猛然驚覺——他好像是蹲監獄了。

這回彆說是找路珩,就連門都出不去,他再一次感覺到了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

心理暗暗罵街的同時,喬廣瀾也接收到了這個世界的情況。這回的任務一個是洗刷冤屈成功出獄,另一個是找出害死原主的凶手,兩句話聽上去簡單,但再了解一下事情經過,就會發現也不太容易辦。

原主喬廣瀾,目前是警校大四的學生,再過半年多就能畢業了,本來現在應該是在市局實習,結果就在半個月之前,警局開展了一次秘密行動,大規模抓捕走私人員,行動中因為信息提前泄露,導致了好幾名同事無辜犧牲。

發生了這樣的事,誰心裡都不好受,發誓要把泄密的內奸給找出來,原主跟著前輩們參加審訊,負責在旁邊做筆錄,挨個審問被抓到的人,結果就是沒人肯說出那個給他們提供消息的人的名字。

警/察們用疲勞戰術問訊了兩天兩夜,沒有收獲,這個時候警局突然停電,其餘的人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紛紛出去休息,隻留下資曆最淺的實習生在那裡看守嫌犯。結果這個時候,那個嘴巴閉的像蚌殼一樣的人突然說話了,他向原主表示他其實是不敢說出真相,因為那個內奸就是剛才審問他的刑警隊隊長,同時說了很多那個隊長的家庭情況和生活習慣,都對的上號。

原主作為一個剛剛過來實習沒幾天的學生,對各方麵的勢力都不了解,倒是挺有一腔正義的熱血,嫌犯這麼說顯然就是看中了他的單純,讓原主把他反映的情況直接越級向上麵報告,原主還真就答應了。

然而就在他第二天準備反應情況的時候,罪犯突然反口,指證原主才是那個內奸,於是連帶著他一睜開眼睛,就是在看守所。

原主還真是單純的發傻,對方無憑無據,說兩句話他就想賣命,自己連點提防都沒有。更倒黴的是,喬廣瀾在收到行動信息到警方開始行動的那個期間,曾經離開了辦公室五分鐘,這就更加加深了他的嫌疑。

但對此原主是有解釋的,他在警局裡隻是一個普通的實習學生,這次行動的計劃是最後被通知的,當時接到通知的幾個年輕人都留在警局辦公室裡,並且身邊沒有任何的通訊設備,他出去那五分鐘就在辦公室的門口,見了他的繼母和妹妹。

也就是說即使被嫌犯指證了,隻要繼母和妹妹肯證明喬廣瀾當時跟她們在一起,並且也沒有過任何異常的舉動,他的嫌疑就能被洗清大半。

可惜……喬廣瀾看著對麵那個溫柔的女人想,麵對這種情況,他的這個後媽卻推說當時她們隻是拿了件衣服就走了,前後的時間不到一分鐘,所以剩下的四分鐘喬廣瀾究竟做了什麼,沒人能為他證明。

現在兩個人麵對麵的坐著,他,還有這個叫郭思的女人心裡其實都清楚,當時他們確確實實一直沒有分開,喬廣瀾是無辜的,但人家偏偏唱作俱佳,一副慈母為了兒子傷心惋惜的樣子,不知道的肯定還以為這對母子感情非常好。

後媽情真意切,在喬廣瀾穿過來的時候,原主正在痛哭流涕,也不知道是因為對郭思的行為失望了,還是被她哄住了——喬廣瀾根據目前掌握的他的情商水平來判斷,居然覺得第二種可能性大一些。

他可不喜歡男人哭哭啼啼的,用袖子擦了把眼淚,衝對方嘲諷一笑。

郭思被他精分似的態度轉變弄的愣了一下,隨即也用手裡的紙巾蘸了蘸眼角不存在的淚水,憂傷而委屈地說:“廣瀾,你彆怪我,雖然我想護著你,可是這個世界上總有個是非黑白,咱們不能做假證啊……”

“沒事,彆解釋,你乾那些事我理解。”

喬廣瀾打斷了她,聲音比對方還要誠懇:“從小我就特彆愛看《灰姑娘》,後媽是怎麼回事咱們大家心裡都明白。我要是你後爹,我肯定也恨不得弄你丫的,讓我兒子獨占家產。說實話不就得了,非慈眉善目的把自己弄的那麼累,你不演戲能死啊?”

他話難聽,音量不高,因為剛剛哭過一大場嗓子不舒服,說起來甚至還有點柔聲細語的味道,郭思長這麼大沒挨過彆人的教訓,現在被直懟了一通,當場就愣住了。

喬廣瀾回憶了一下她剛才忽悠原主的話,又補充道:“你也彆跟我扯那沒用的犢子,說什麼當時沒記住沒看清的,你是豬嗎?記不住事那是傻逼,記住了裝記不住那就是賤。”

郭思臉色發青,不知道喬廣瀾吃錯了什麼藥,因為不遠處還有看守的警/察,她用儘畢生最大的涵養才忍住了沒翻臉,勉強笑了笑,說句“我和你爸改天來看你”,就起身要走。

喬廣瀾抓住她掛斷話筒之前的最後幾秒時機,快速地說完自己的結束語:“千萬彆再來,我怕豬。”

郭思:“……”

她忙不迭扔下話筒,拎起包落荒而逃,因為她真的很怕自己再多呆一秒會忍不住砸開玻璃打碎這個繼子的狗頭!

不過沒關係,挨幾句罵不算什麼,反正他也出不來了。

她走了之後,喬廣瀾也放下聽筒,施施然站起身來,明明心情不差,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郭思離去的背影,他忽然鼻子一酸,差點又掉下眼淚來。

那個時候喬廣瀾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畢竟剛剛來到一個新世界的時候,總是很容易受到原主情緒的影響。在他的印象中,過去的郭思也一直這麼能裝,跟原主的感情挺深厚,一下子被人害進了看守所又遭到家人的背叛,想哭也是難免的。

他揉了揉有點疼的眼睛,跟著看守向著自己住的房間走回去。喬廣瀾雖然說話比較犀利,但不太動真火,更不是大吼大叫跟人比嗓門的人,看守沒有聽見兩個人的談話內容,隻能通過表情猜測。

他能看出來郭思的表情由一開始的悲愁哀傷逐漸變得尷尬,到後麵眼神已經有一些凶狠的意思了,可見之前是裝出來的。但喬廣瀾從默默流淚到平靜訴說,最後人走了,他還眼睛紅紅的站在那裡目送,配上這幅小模樣真是說不出地讓人心疼。

他忍不住暗暗歎了口氣。

畢竟情況特殊,喬廣瀾是內奸這件事的傳播範圍並不大,原主平時又內向,甚至很多同事根本就不知道他為什麼不來上班了,現在又在哪裡。這個看守倒是知道點內情,一開始非常痛恨這個叛徒,但今天看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又覺得可能有什麼誤會。

倒是剛才那個女人,一張嘴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難聽的話,把人家大小夥子都給說哭了,更不像個好東西。

喬廣瀾不知道看守是個腦補帝,在他同情的目光下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那是個十來平米的小屋,貼著牆麵的一側有張木板搭成的大通鋪又占了好大的地方,足足有八/九個大男人一起睡,簡直是擁擠不堪,屋子裡還有一股不那麼讓人愉快的味道。

這裡的光線並不好,但喬廣瀾也能看出這些人全都人高馬大,一臉凶相,無一例外,看著就很不好惹,身上帶著股亡命之徒的匪氣。

他進去之後,好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就在他身上梭巡,喬廣瀾心裡有數,原主得罪的那個刑警隊長是局長的兒子,有點背景,既然故意把他關在了這裡,肯定叮囑過這些犯人好好關照,他記憶裡原主可沒少挨欺負。

喬廣瀾不怕挨欺負,但是他初來乍到,身上背了一口內奸的大鍋,就想先把事情理清楚,暫時沒那個閒心修理這幫傻大個子,決定還是先低調。

本意是好的,如果他明白什麼叫“低調”,那就更好了。

喬廣瀾裝作沒看見那些不懷好意地眼神,徑直往裡麵走去。在他的記憶裡,那張大通鋪雖然夠長,卻是不許他躺的,他能呆的地方是房間角落裡的一小塊地板,地板上放了張被單。

沒走兩步,一隻腳伸過來絆他,喬廣瀾邁過去了,身後又有個大手照著他的屁/股就捏,喬廣瀾就好像被看見一樣。手的主人臉上帶了壞笑,結果一用力卻發現自己捏了個空。

喬廣瀾全程沒有說話,非常低調地走到自己的小牆角坐下,照著他砸過來的一截木板打空了,咣當落在地上。

“……”

短暫的沉默後,大家麵麵相覷,再看看老老實實縮在牆角的青年,忽然有一種見鬼了的不真實感。

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道:“老丁,這小子怎麼回事?你看看去。這要是傳出去咱們好幾個人都沒耍成他,還混不混了。”

新來的犯人就要有新來的自覺,好幾個人聯手逗他是給他臉了,不管挨沒挨著那幾下子都應該摔個大馬趴讓他們開心開心才對,這小子也太目中無人了。

老丁油滑地笑著:“我算什麼東西,要去也應該是豹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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