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帝後,岑羽連知都不知道,合論是想。
他現在隻想追述原主、也就是如今這個身體前塵,看原主另外三個心願要如何完成。
很幸運,朔悅恰恰就是掌人籍。
於是在和朔悅熟悉了之後,岑羽便借口失憶,請朔悅幫忙在人籍冊上查一查自己生平。
這個忙簡單,朔悅隻是納悶:失憶?
岑羽找了個說辭:“我之前在人間時候,有次掉進了冰潭,差點淹死,上來之後,很多事就不怎麼記得了。”
朔悅被天君派來幽明殿之前,曾粗略地翻閱過岑羽生平,確見人籍冊生平錄上有這段。
而這段掉進湖裡差點淹死記載,朔悅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岑羽掉河緣由——
什麼掉進去,那根本就是忍受不了被輕薄褻弄,投湖自刎。
朔悅光想想就要切齒,在人籍殿給岑羽找籍冊翻閱時候,都要把那銀光閃閃書頁翻得嘩嘩作響。
好像手裡但凡是那登徒浪子皮,立刻就能給他撕下來。
岑羽:冷靜。
朔悅找到岑羽籍冊,又去另一排書架前翻找,口中念念有詞:“歐陽壬是吧?”
朔悅:“天道輪回,我倒要看看這稀爛玩意兒如今能有什麼好下場!”
岑羽勸他彆看,不用在那種人身上浪費時間。
朔悅已經打開了那登徒浪子籍冊,展開到籍冊上記錄了近來生平末頁。
哈?
那爛玩意兒非但沒如何,還在他那個叫歐陽述爹死了之後,成功升任他那一門門主?
朔悅氣直接把籍冊扔地上了,還踩了幾腳。
岑羽:“還是去看我生平吧。你也消消火。”
朔悅一腳跨過那籍冊——不能拿人怎麼樣,就拿冊子出出氣。
倒是跟著一起來人籍殿龍太子飛低了些許,圍著那冊子繞了兩圈,大眼珠子眨眨,龍身一扭,尾巴對著籍冊,拍了拍,拍了拍,又拍了拍。
下一刻,地上籍冊消失了。
—
幽明殿,正在榻上閉目養神滄沉忽然睜開眼睛,手抬起、展開,一份人籍殿籍冊憑空出現在了他手裡。
能這麼把東西傳送給他,明顯隻能是另外一條龍。
那崽子今日不是跟著岑羽去人籍殿玩兒了嗎?
傳給他一份籍冊做什麼。
滄沉神色百無聊賴,直到人籍冊豎著飛起,層疊銀色紙頁在他麵前將一個凡人生平緩緩拉開……
幾乎是同一時間,滄沉那之前給岑羽點了仙籍、如今隨手扔在角落筆,跟著飛了起來,準確無誤地在展開人籍冊上連圈了好幾處。
每一處,都有岑羽名字。
——昆虛仙府,平兆32年,歐陽壬於仙府後山打獵,偶遇仙府前輩岑羽。
……
——昆虛仙府,平兆33年,歐陽壬於仙府後山將岑羽強行帶離,欲行不軌,岑羽不從,於後山問鶴湖跳下,險些喪命。
龍神那素來沒什麼表情麵孔,倏然間沉下。
—
岑羽終於在人籍冊上完整地看到了原主活著時候生平。
還是那個字:慘。
但岑羽特意查了這些生平,不是來對原主人生有感而發。
他是想知道,一則,原主母親到底給原主留了什麼遺物,那遺物現下有可能會在哪兒;二則,和原主有些情感糾葛江霧輕如今又在何處;三則,原主師父與原主之間究竟有何恩怨,緣何剖了原主內丹。
本來翻閱籍冊生平之前,岑羽還想籍冊上既然有生平記錄,想必這些都會一一寫清。
他隻要仔細地看一看,記住,再循著籍冊上線索往下找就行了。
結果這籍冊就跟他上一世見過學籍檔案一樣,隻有刻板記錄,根本沒有任何詳細內容。
對原主母親,生平上就幾段話:姓甚,名誰,出生,哪一年生了原主,生完原主後就死於滅門。其他,沒了。
對於原主師父,倒是比描述原主母親多了不少,但最後剖丹,也隻有一句:於哪一日什麼什麼場合剖了原主內丹。剖完後即可便逃離仙府,不知去向。
岑羽:……
神特麼不知去向。
對於原主舊情人,江霧輕,更是隻有隻言片語,寫著他們為仙府同屆學子,關係親厚。
沒有任何其他交代。
朔悅解釋,說這是因為一冊一錄,錄是誰生平,便隻記錄誰,其他任何人都隻是這本籍冊中“過客”。
岑羽便想也不想地說:“那我能否看看那位‘江霧輕’過客生平?”
朔悅也想都不想地回到:“自然。”
結果這一聲“自然”之後,朔悅表情再沒有自然過。
因為那位江霧輕生平記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他所戀之人是仙府同屆一個名為岑羽學子。
且與岑羽關係很是親厚,甚至在岑羽被剖丹、再無可能修煉飛升時候,許下“必不相負”海誓山盟。
朔悅:……
操了,他一直把岑羽當成龍神人。
結果岑羽君心裡還有彆人?
???
他這是窺了什麼不該窺,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
朔悅:窒息。
岑羽也覺得窒息,主要他兩輩子都沒談過戀愛,也不怎麼相信感情愛情這些東西,一看到那句“必不相負”,胳膊上就麻了層雞皮疙瘩。
關鍵是,對於這位江霧輕,籍冊生平上,最後也隻有一句飛升。
飛升完,又沒了?
朔悅咳了聲,解釋:“我這裡籍冊隻記人,不記仙。”
記仙,那是仙籍殿。
也就是上次龍神給岑羽點仙籍地方。
在那裡,就能知道一個凡人飛升來天界之後,被安排在了這九重天何處,又謀了什麼差使,做著什麼。
但問題是,朔悅隻掌人籍,不管仙籍,仙籍殿冊子,得仙籍殿如今殿主才能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