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羽:“……”哈?
鳳族公主仰頭看天,一臉“但願如此”的純真。
岑羽:“龍兒紅”是滿月、周歲、孩子的生慶酒,小周殿官推酒的時候,都沒敢跟當初的“榕樹下”那般,誇大宣傳過什麼,這位鳳族公主到底從哪裡領悟的意思,覺得喝了這酒,孵蛋就能孵得快?
兩人說著話,河上一尾尾小船順流往山林深處飄去。
不多時,霧氣布滿河麵之上,岑羽看不到兩岸景致,也看不到彆的船了。
身後撐著胳膊半躺的鳳族公主,也像是回到自家地盤兒似的,收起在外時的渾身毛刺,漸漸展露些微的慵懶。
她抓起腰上係掛的鳳羽飾品,隨手甩著,邊甩邊道:“天界也真夠無聊的,一個小孩兒的周歲宴,也要弄什麼彩鯉、擺什麼闊氣。”
岑羽轉身過去,如今什麼都瞧不見了,就他們倆,與其讓這位自說自話,不若聊聊天、吃吃瓜。
鳳族公主倒是非常的聰明,見岑羽轉身過去,懶懶道:“你是想問我,為何那日在你們第三天的門市瞎鬨吧?”
岑羽:是這個意思。
鳳族公主坐起身,一臉無語:“這件事,我倒也有些冤。”
“哦,我不是說我鬨店鬨得冤,我是說我被人當槍使當得冤。”
岑羽露出一個“你還冤?”的疑惑。
鳳族公主:“是啊,我那會兒剛上天,原本鬨,隻是想借此見一見你們殿主。哪知道你們殿主那會兒壓根不在九重天。”
“我想不在就不在了,等他回來再說,哪想到你們天界那個頭兒,就天君,說關人就關人的,還打著什麼衝撞我的名頭,把我都給嚇了一跳。”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啊,我鬨了那一通,天君要是覺得對不起我鳳族、對不住我,怎麼不來好好同我說一說、安撫安撫我,關一個殿官算怎麼回事?”
“後來才知道,”鳳族公主冷哼,“原來是拿我當搶。”
又道:“可見你們殿主,在天上是真不遭人待見。”
岑羽:連你都看出來了。
鳳族公主忽然間氣憤扼腕:“真不知道那條大青龍是怎麼想的!”
“人家給你族孵了一條一條又一條的龍,這麼大的功績,不說感恩戴德,也得把人好好的供起來吧!”
“不供起來,人家憑什麼給你龍族孵?”
岑羽:不對啊,這公主前麵不是還罵得那般難聽的嗎,怎麼這會兒替他扼腕起來了?
鳳族公主繼續唾棄大青龍:“你不珍惜,自有族群珍惜!”
岑羽:這話說的,怎麼感覺在捧他似的。
岑羽吃瓜的心越發濃烈,一邊擼著小花,一邊問:“鰥夫之說……”
鳳族公主大大咧咧地一揮手:“嗨,我那不是想鬨一鬨麼,一時找不到由頭,才扯了那早八百萬年的破事兒麼。”
岑羽:“這麼說,帝君不是鰥夫。”
鳳族公主鬥雞似的拉長脖子:“他怎麼不是?”
岑羽繼續吃瓜:“龍神真與你族的神女有婚約?”
“有啊。”
岑羽:哇哦~是瓜的味道。
鳳族公主卻吸吸鼻子,心虛道:“也不能算約定吧。也就是父神提了一提,我們女神與那大青龍,都當沒聽見……”
岑羽:“那你還罵鰥夫……”
鳳族公主抬起下巴,心虛中爭辯:“可我們神女當年就是這麼罵的呀,說青龍與白虎都晦氣得要命,每次戰前碰到他們,那一場打完必都得受傷。”
鳳族公主吸吸鼻子,此刻顯然也知道自己沒理,聲音越說越低:“神女死前也同大青龍說,說她馬上就要死了,從此之後他便隻能做一個鰥夫了。”
鳳族公主肯定道:“說完這句,她才閉眼的。”
岑羽無語:“這明顯是熟人間的玩笑話。”
鳳族公主垂眼撇嘴:“我知道。”
岑羽歎息自己這次竟然沒吃到瓜,嘴裡道:“但你那麼罵,就是另一回事了。”
鳳族公主低頭,吸吸鼻子:“我知道。”
岑羽看著她,心道這要是小花或者龍妹這般在外任性,定是要好好教育的,彆人家的公主也不是她的女兒,說什麼做什麼也與他無關。
岑羽轉回身,準備坐回去,鳳族公主反而湊過來,帶著些委屈道:“我其實就是想見一見你們殿主。”
“我原本估摸,我直接去拜訪,那大青龍未必會準我見他。”
“我就想我那麼一鬨,他是玉露台的殿主,他肯定會來見我的,哪知道他根本不在。”
岑羽轉回身,奇怪道:“你今天才要回鳳族,他想見,前幾日不是也能見?”
女孩兒臉色微紅:“我哪想到我把事情搞砸成那樣,被天君當槍,害你們殿主的手下都被關了。要是沒那些事,我死皮賴臉一些,那大青龍見我年紀小、又是女孩兒,不同我計較,或許還能讓我見上一見。鬨成那樣,我還硬湊過去做什麼?”當麵討人嫌嗎?
說著嘀咕:“何況人家後來賣我酒,都要幾倍的高價,我一個鳳女,雖不通天界禮數,卻也知道人家這樣,都是因為討厭我。”
討厭她,她還湊過去,她真的沒那個臉皮。
女孩兒說著,把原本叼在嘴裡的尾巴草拿在手裡繞著,繞得又委屈又自責。
“爹說的沒錯,我就是自視甚高,還什麼都做不好!”
岑羽心道這公主原來也沒有多蠻橫無理,他問:“你知道殿主高價賣你酒,你也一聲不吭地都買了?”
“買啊,”女孩兒吸吸鼻子,“爹教的嘛,說我活該,我便該受著。”
又說:“鳳族兒女沒那麼嬌貴,該我受著我便受著。”
說完,公主拍拍岑羽的肩膀:“所以我剛剛見了你,才要與你同船。”
“你這趟是要去我鳳族考察考察,再開個門市,是吧?”
“你放心,我是公主,我爹是長老之一,定能為你玉露台大開後門。”
岑羽哭笑不得:公主殿下,哪有人
將“開後門”三個字這麼當麵說出來的。
時間一晃而過,沒多久,鳳族的入口到了。
那是與他們上船時一般的河岸,河岸附近依舊霧氣繚繞、遠景難見。
小船自己飄向岸邊,周圍又是與他們一樣的艘艘小船。
岑羽第一次來,抬起目光好奇地四處瞧著,這麼一看,倏地看到了站在岸邊的滄沉。
滄沉也正看著他這處。
岑羽原本還以為分開後,滄沉自己想辦法斂去龍的身份進入鳳族,他們得好些天才能再見,沒想到竟然這麼快。
岑羽一手兜著小花,笑著對岸邊的滄沉揮了揮手。
又心道幸虧這是在鳳族了,要是在天界,身後這位把龍神當鰥夫罵的鳳族公主,怕不是要被龍神收拾頓屁股。
卻聽得身後的鳳族公主一驚一乍:“原來你認識我爹。”
你爹?
岑羽很快猜到是怎麼回事:約莫是滄沉這趟過來,想要辦的事,需要點身份才行,於是便易容成了鳳族長老之一。
而變成的這位長老,剛好便是這位公主的爹。
鳳族公主站在岑羽身後,衝著岸邊斂息易容、潛入他族的大青龍興高采烈地揮舞手臂:“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