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婷趕忙伸手接過,瞪眼:“誰說我不要?”
展開一看,筆鋒銳利的一個字:乖。
鳳婷立刻便高興了,歡歡喜喜,又是從前的樣子。
她前些日子一直忙,都沒得空跟岑羽說說話,也是因為年紀小,覺得龍鳳有彆,又覺得小仙官隱瞞身份是騙了她,心中十分的彆扭。
如今他們快走了,鳳婷想彆扭也沒人可彆扭了,便來提前同岑羽告彆。
又告訴岑羽,她爹被綁之後,一直被關在這棵大梧桐樹裡,那一日他們談心說的話,她爹都聽到了。
因此她爹並未怪罪她這些時日的胡鬨、和與龍神的親近,反而比從前待她寬鬆、溫和了不少,還說哪一日若她想見母親,會帶她出去,跋山涉水地尋一尋,了卻她的心願。
鳳婷聳肩:“我才不想呢,我有我爹就夠了。”
又滿臉純真道:“我還有小仙官你,還有我龍爹,還有小花妹妹和龍弟弟。”
鳳婷:“你們我都喜歡!”
岑羽笑:“我們也喜歡你。”
鳳婷驚喜:“呀,你喜歡我啦。”
頓了頓,嘀咕:“不過我龍爹怕是不會喜歡我。”
她既不強大,還罵過他鰥夫。
不過沒關係。
鳳婷對著月色晃晃腿:我叫他爹啦,就當還債啦。
做爹的總是要原諒女兒的。
岑羽逗她:“快喊我一聲‘娘’。”
鳳婷吐舌頭:“略略略。”
次日,鳳族為表謝意與感恩,擺了不小的陣仗,來河邊送岑羽和滄沉。
岑羽這趟沒要彆的,隻讓鳳族將玉露台在這邊的分店保留好,日後一家賣酒,一家賣瓊露,收入儘歸玉露台,鳳族便不要分賬了。
楹長老恭敬地應下。
至於日後鳳族雛鳳的孵化,岑羽與長老們說好,半年來一次,或者有空過來玩兒,便順手給他們孵了。
長老們這時候便無比慶幸岑羽君是龍神的人。
也隻有這法力無邊、至高無上的大青龍,可以確保岑羽君的安然。
載著龍神一家的小船搖搖晃晃地飄進霧中,鳳婷在岸邊衝他們揮手:“再見——!再見——!”
忽然間,她脖子上現出了一個小吊墜。
她驚訝地低頭。
這墜子她認識!
那日巡街的時候,她龍爹買的。
給她了?
怎麼給她了?
域長老走近,幾位長老圍過來,驚訝地發現,那水滴狀的玉墜中竟嵌著根七彩鳳羽。
那是!
那是神女的冠羽!
也是滄沉和岑羽,一起送給鳳婷的離彆禮物。
小船上,岑羽靠在滄沉懷裡,笑道:“看來你很喜歡鳳婷這個白得來的乖女兒。”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龍神把誰放在眼裡過。
滄沉並未多言,隻是垂眸,將又開始往岑羽袖子裡鑽的綠奶龍拎出來,隨手丟儘了河裡。
岑羽:“!!!”
忽然一頓,才發現少了什麼。
岑羽扭頭看身後早已看不見的岸邊:“小花呢!?”
又趕緊看向奶龍被丟的那處,隻見河麵上一個綠色的小馬達,拍著水堅毅地跟在小船後麵。
岑羽:……
他真是睡男人睡飄,龍崽如今都管不好了。
滄沉卻哪隻崽子都不在意,反正一個喜歡樹,鳳族待著就待著,一個鍥而不舍地黏人,怎樣都不會丟了。
霧氣濃重,四下無人,滄沉索性扯開了岑羽的腰帶……
被吻住的岑羽:“唔!”
鳳族。
小花自己變回了貓的模樣,頭頂頂著朵小花,跳上了樹,跳進了鳳凰們軟羽溫香的懷中。
鳳凰們咯咯咯地笑:“龍族的小公主,你兩位父君都走了,你怎麼還在啊。”
小花舒服地躺在鳳凰們的懷中,頭頂嘭嘭嘭地開著花。
—
岑羽和滄沉的那條船,在大霧中飄了好幾日才飄到凡間的河邊。
岑羽下船的時候腳下一軟,被滄沉扶住。
扶就扶了,這男人還幽幽地問:“暈船?”
岑羽:……
暈床!
扯他腰帶的時候還哄他什麼等船到了岸邊就結束,他竟也暈頭轉向地信了。
好了麼,這船便在大霧裡連晃了好幾日,晃到今日才到岸邊。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岑羽心底:真爽啊~
咳。
至於那綠色的奶龍,早遊不動了,樹葉上一趴,飄飄蕩蕩。
船到岸邊的時候,樹葉也托著它飄到了岸邊。
岑羽趕忙把小家夥抱回來。
一捧到掌心,小家夥立刻又生龍活虎地往他袖口鑽。
岑羽原本不懂這新生的龍崽為何這般黏他,此刻忽然福至心靈地懂了。
這小家夥是在他與滄沉親密無間的情況下被孵出來的。
就像小花由種子發芽結果長成,會開花一樣,這綠奶龍也隨了出生時的獨特境況,也想要跟人親近,便分外的黏他。
好吧。
岑羽將奶龍首尾相銜地環上手腕。
奶龍安心地睡了。
“現在去哪兒?”回天界?
岑羽問滄沉。
滄沉在空中變出一道景象,景象中是一座高簷灰瓦、金窗玉雕的屋舍。
屋舍門額上題著兩個字:和氣。
和氣生財的和氣。
岑羽不解。
滄沉:“妝奩。”
岑羽一頓,原主母親的妝奩?
岑羽看著那間不知作何用處的“和氣”,問滄沉:“那是在哪兒?”
滄沉:“無儘無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