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在‘和氣’尋到龍的時候,滄沉他們一行人正站在‘替人完願榜’前,對著ha蟆老板喝茶。
老板一臉苦相,苦透苦透的,說他真的不知道當時甲字包廂的那位客人為何會忽然競價那隻妝奩,人絕對不是他安排的,他事先也沒有從那位甲字房的客人那裡得到半點風聲,事出突然,他當時也十分地意外。
三位喝著茶的“大爺”裡,朔悅開了口。
他問老板:“這麼說,那位甲字房的客人為何能抽中簽,你也不清楚?”
這他當然清楚。
老千就是他安排的。
老板對著喝茶中的那位‘龍大爺’瑟瑟發抖,聞言不敢多嘴爭辯,暗自抖了會兒,抬手在自己臉上拍了一小巴掌:“隻怪我當時鬼迷心竅。”
再拍:“都怪我。”
第三下:“該死的東西!”
岑羽和滄沉跟沒他們什麼事似的,繼續喝他們的茶,朔悅看著老板,鼓勵的眼神:“來,繼續。”繼續打。
老板那對眼珠子滴溜溜地看著麵前的三位爺,心底是驚懼的,可打也沒真的打。
因為他心底門兒清,朔悅小公子再氣,也是替龍神跑腿辦事兒的,龍神和他身邊這位小官人,則更在意如今那妝奩的去處。
他是個什麼東西?龍神在此,誰還在乎他挨不挨巴掌啊。
老板於是裝模作樣地拍著臉,隻等龍神和他身邊的小官人抬抬眼,他好看著時機立刻表忠心。
若白到的時候,看到的正好是這一幕。
他剛好今日有氣,氣還不小,見狀露麵道:“你舍不得你這張臉,本君就很舍得。
“事辦不好,巴掌也不會拍嗎?”
“你不會本君親自教你!”
若白凶神惡煞地現了身,老板看見他,嚇得哎呦一聲跪撲到了地上,撲的不左不右,正正好撲在朔悅腳邊。
換了之前,隻要見了若白,朔悅必然扭頭就走,此刻他原本也是要走的,腳尖都轉開了,被老板這麼一撲,擋住了路,走不開、心底又煩,倏地抬頭,瞪了若白一眼。
若白卻被這一眼瞪舒坦了,腳下止住,心底想:他終於看我了。
朔悅繃著臉錯開目光,把老板死死抱住的那條腿拔了出來。
旁邊喝著茶的岑羽終於抬眼,吃瓜的雷達嘀嘀嘀嘀,目光往朔悅和若白那邊看了過去。
他是真的想吃瓜,當即傳音問身邊的滄沉:“之前白虎神和他那位小天將轟轟烈烈的時候,你有在天界見過他們?”
滄沉從前是乾他屁事的態度,近來越活越有人氣。岑羽這麼問了,他還特意認真地回憶了一番,道:“不曾。”
岑羽:這瓜這麼難吃到的嗎。
不過看這情形,朔悅確實回避得緊,也真的不想理如今的白虎神。
這叫當事人都在,不合適,但凡隔遠一點,岑羽的瓜子都要摸出來了。
而眼下確實不是吃瓜的時候。
岑羽終於開了口,先讓老板起來,而後就跟才看到若白似的,笑著招呼了聲。
若白慣會做戲,也跟才看到岑羽他們似的,挑眉麵露驚訝:“呀,弟妹。”瞥了眼滄沉,說:“你們可算來了。”
又洋裝大家都是一家人的樣子,“先前在不拒山的時候便說了,弟妹的事便是我的事,弟妹母親的妝奩便是本君母親的妝奩,弟妹要尋什麼,我自當竭我所能。”
岑羽的餘光瞥朔悅:你這老虎快閉嘴吧,話這麼油,旁人聽了都覺得不喜,更何況是朔悅。
堂堂白虎神,知不知道什麼場合該說什麼話?
岑羽沒接若白的話茬,主動將話拐回了妝奩上。
老板趕忙示意‘替人完願榜’如今的榜首:“那便是了。”
岑羽看著牆上那掛著的一隻隻木牌,心底覺得奇怪:那妝奩有什麼獨特的?不過是凡間再尋常不過的東西。
那甲子房的客人花高價拿到了妝奩,又反過來將妝奩作為替他辦事的酬勞,這可不像是常規流程,更像是知道些什麼,直接衝他們來的。
朔悅也早想到了,滄沉、若白自是心中明了。
連老板都道:“那日甲字房的客人拿到妝奩,我便覺得不對,有意試探過。”
“那位客人明知我在試探,竟也不曾介意。”
朔悅問:“那拍走妝奩的到底是誰?”
老板報出了那人的名號——
陰曹殿追擊榜上的頭幾號人物之一,鬼王崇舟。
一聽崇舟,若白挑了挑眉峰。
這位鬼王他還真知道。
無他,名號響亮。
“才做了千年的鬼,便成了鬼王。陰曹殿都奈他不了。”
“據說除了和其他鬼一樣無法離開深淵,在這裡,便沒有他辦不成的事,沒有他不敢動的人。是個十分了得的狠角色。”
岑羽同朔悅嘀咕道:“崇舟,這名字有點耳熟。”
朔悅點頭,是有點熟,好像在他殿裡的哪本籍冊上見過。
岑羽跟著想,那更怪了,一個鬼王,要個凡人的妝奩做什麼?
滄沉轉頭看了眼岑羽,接著看向老板:“凡人亡命後魂魄離體化作鬼,崇舟不是他的本名。”
本名?
老板立刻道:“本名的話,我倒還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