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皇後安好 木木木子頭 7614 字 9個月前

朱薇嵐聽到滿意的答複,才鬆了口氣,一筆下拉完成了最後一個字,擱下筆起身來到薑氏身邊,跪下俯首將臉貼到其大腿麵,含在眼眶裡的淚溢出,久久才哽咽出聲:“母親,女兒覺得自己好惡毒,可……可又實在是怕。”

淚滲透了衣服,燙到了她的心,薑氏淚眼,抬手輕撫乖女的發,安撫道:“不要怕,你也無需自厭,娘會儘量給李氏找個好人家,讓她嫁得遠遠的,安安順順的過一生。”

“能如此是最好不過。”

寧誠伯府籽春院正房,錢氏抱著四歲的小兒子宏哥兒盤坐在榻上,指著紙張上的大字柔聲細語地教導著:“咱們宏哥兒真棒,來,再跟著娘讀一遍,初……”

“初,”軟軟嫩嫩的童聲嗤著口水:“人之初,性性本善……”

李駿回來時,原麵上神色還有些冷硬,但聽到幼子磕磕巴巴的聲音,嘴角不自禁地稍稍上挑。錢氏雖不儘如他意,但兩個嫡子卻是深得他心。

“伯爺回來了,”守著正房門的茹娟快步上前行禮,堂屋裡的人也聽到動靜了。

“娘,爹爹回來嘍,”小小肉肉的宏哥兒大睜一雙桃花眼,仰著腦袋往後勾:“讓奶娘來帶宏哥回屋睡覺覺。”

錢氏放開在懷裡亂動的兒子,下了榻:“宏哥兒不是想爹爹了嗎?現爹爹回來了,宏哥兒陪爹爹說說話好不好?”

三丫頭請大夫的事,伯爺應是已經知道了。下午她忙著盤賬、派發各院的月例,也沒挪出空去汀雪苑瞧一瞧,估計伯爺是又怨上她了?明天燕景氏還要上門,三丫頭這當口竟病了,可真好!

要她說,十九歲的生辰在閨中過,也確實該病一病。

“可是宏……宏哥眼睛不聽話,”肉肉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後扒開兩眼,“娘,眼睛睛想閉起來。”

“宏哥兒困了,那就讓奶娘抱下去睡覺,”李駿進了屋,宏哥兒立馬手腳並用地爬到榻邊,跐溜下了榻,兩小肉手團一起,肅著肉臉一本正經地作揖:“兒子請父親安。”

李駿坐到榻上,朝著長得敦實的小人兒招了招手:“過來。”

“爹爹,”宏哥兒依到李駿

的腿邊,用力地瞪大眼睛,可眼皮子還是不聽話,慢慢往下耷拉。李駿瞥了一眼欲要湊上前的錢氏,心疼地摸了摸兒子頂上的小揪揪:“跟奶娘回屋睡覺去。”

“謝謝父親。”

待房裡隻有兩人後,錢氏腆著臉笑道:“伯爺,今日先生又誇彥哥兒了,還還有宏哥兒,最近也識了不少字。”

李駿懶得聽錢氏掰扯這些不著邊的事:“我問你汀雪苑叫了府醫,你這個做母親為何不去看看?”她這是連麵上情都不顧了嗎,“安好十九了,在閨中留不了多久了,你就這般容不得她?”

“伯爺,您冤枉妾身了,”錢氏兩眼一眨,眼淚滾落眼眶:“妾身年輕時見識短是犯過錯,但在母親多年教導下已經悔悟。這幾年,妾身與三姑娘和和睦睦,可沒生過什麼齟齬。”

沒發生過齟齬,那是她以為的。李駿不想與她爭辯:“明日安好舅娘過來,我不管你心裡舒不舒坦願不願意,麵上都得給我擺正。”

“我……”

“不肯就搬去北苑佛堂待著,”李駿霍的站起身,手指錢氏:“外頭傳安好體弱的賬,我還沒跟你算。”

愚婦鼠目,他好話與她說儘,安好不缺嫁妝心思明透,又背靠燕氏,日後造化定不淺。伯府沒了爵位,需要得力的姻親,她都乾了些什麼?

錢氏兩腿一軟,癱坐到地上:“伯爺,你好狠的心啊……妾身一清清白白的侯門女嫁予你,就當了娘……您可知後娘難為……”

“閉嘴,”李駿額上的青筋跳動著,心火已衝入眼中,厲聲斥道:“你看看你現在還有一點伯夫人的樣子嗎?”氣上頭,他也不給錢氏留臉麵了,“侯門女?”不屑嗤笑,“一個侯門庶孽罷了。”

原來他一直都是這樣看她的,錢氏麵色發白,兩眼盯著男人,雙唇顫抖著,淚流進口中,很鹹。

“你看看你那些庶出姐妹,除了你有哪一個是嫁入世家為一族宗婦的?”在今日之前,李駿從未想過錢氏嫁入寧誠伯府,心中會有委屈存不甘。他說她怎麼總是與他的嫡女過不去,原是他不配。

錢氏眼神漂浮,不敢與男人對視。

“若不是我有庶長子,”李駿冷笑,不屑地打量著錢氏:“你以為你

能嫁得進寧誠伯府?”

舒安,一個正正經經的書香嫡女,能為了他的子嗣想,容得庶長子。她一個不受嫡母教的庶女,有何底氣在這與他訴“後娘難為”?

“啊……”錢氏趴地痛哭。她最不願承認的事,就這樣被挑開了。

“哼,”發作了一通,李駿也不想再留,揮袖背於後,邁著八字步離開了籽春院。

次日晨起,李安好還未用完早膳,就聽鶯歌說昨晚上籽春院鬨起來了,錢氏的哭聲都傳到了院外。

“伯爺氣狠了,出了籽春院就回了前院,”鶯歌直覺正院那位主兒要消停好一段時日:“呂姨娘聽著了風,特地做了宵夜讓婆子送去了前院。”

喝完盅裡的最後一點牛乳,李安好放下了筷子,漱口後吩咐旬嬤嬤:“一會派個婆子去府門守著,大舅母來了,遞個消息進來,我去雲煙拱門那接她。”

她知道父親氣什麼,錢氏也是,跟著祖母學了這麼些年,是一點長進都沒。

“是”

哭了半宿,又一夜沒能入眠,今日錢氏是兩眼發紅,眼下青紫。郝嬤嬤用溫熱的雞蛋幫著敷了近半個時辰,才去了腫。化上厚厚的妝,倒也看不出什麼。

兩眼無神地坐在妝奩前,錢氏就著伊青的手,喝著冰糖燕窩,嘴裡卻還是苦的。

“夫人,奴婢多句嘴,”郝嬤嬤拿著帕子幫著錢氏小心地擦著嘴角:“這夫妻哪有不要吵架的?床頭吵架床尾和,感情才會愈來深厚。您和伯爺都相敬如賓這麼多年了,難道還相互記著仇?”

錢氏快速夾了兩下眼睛,憋回了眼淚。若隻是尋常拌兩句嘴也就罷了,昨晚上伯爺是一點餘地都沒給她留。是她年老色衰,不得他的心了嗎?

景氏抵達寧誠伯府時已臨巳時正,李駿怕錢氏怠慢,上值點了卯就立馬回府裡候著了,因男女有彆,與景氏客氣了兩句,便請其上轎,親送去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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