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1 / 2)

皇後安好 木木木子頭 10767 字 9個月前

“娘娘,蘇昭容來了,”馮大海進殿回稟。坐在榻上的李安好扭頭看向立於一旁的九娘:“去請蘇昭容進殿。”

“是,”九娘躬身俯首退出。

今日蘇昭容梳的隨雲髻不同於一般,發髻偏右,跟在宮女後進入殿內,便快步上前,離主位一丈之地時咚一聲雙膝跪地:“臣妾有罪,還請皇後娘娘責罰。”

事發後,她惶惶不安,想了許久,終還是覺得主動認罪,先發製人為最佳。如此“罪”也就隻有她認的罪,皇後這屁股底下位置還沒焐熱,她不會追根究底,趕儘殺絕。

倒是乖覺,李安好淡而一笑:“這麼說你已經知道你宮裡死了人?”

打量著垂首跪著的蘇昭容,其妝容很淡蓋不住蒼白的麵。五官長得不錯,就是下顎線條過於生硬,讓她少了幾分女兒家的婉約,多了兩分英氣。常年侍弄花草,看來是很不滿意自己的長相,所以才想吸收草木之精,來養氣韻。

就怕草木沾了血,給她添的不是靈氣,而是惡邪。

蘇昭容雙手十指相扣緊握著,指節處白森森的,淚掛在下眼瞼上,雙唇顫抖著,似極為害怕,吞咽著口水久久才張口回話:“臣臣妾也是剛剛聽說,”大著膽子去看皇後,“娘娘,臣妾真的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般。”

看著樣子,還真像受驚過度。李安好眨了下眼睛:“那個宮女叫什麼呀?”

“花……花芽,”一滴淚珠滾落,蘇昭容抽噎著:“昨兒臣妾午休起身後,花芽給給臣妾梳頭,”說著話她雙手鬆開,慢慢抬起右手,拔下固發的簪子,撥開左邊的一撮發,露出一有簪子尖尖那麼大的傷口,“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怪臣妾坐著不安分扭了下頭……”

李安好聽明白了:“你早上沒來中宮請安,就是因頭上傷了?”眼睛盯著那處結了痂還紅腫著的傷口,這是被簪子戳的。但看那紅腫和痂的顏色,可斷傷還很新鮮,應該不是昨天戳出來的。

這婆娘在撒謊,小雀兒憋不住了:“昨天午後戳出來的傷,都一整天過去了,那傷口上的痂隻結了薄薄的一層,痂下臟血竟還未完全凝成痂。”

依著她這些年受傷的經驗

,那芝麻大的小傷生成在一個時辰左右,不會超過兩個時辰。

且後宮裡的婆娘都嬌貴得很,用的都是最好的傷藥。一整天過去了,那傷口周遭不可能還紅腫著,這又不是害的毒.瘡。

蘇昭容一愣,看著李安好,眼淚洶湧,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瞧她順著下巴滴落的眼淚,李安好想到了母親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女子的眼淚,每一滴裡都飽含著內心的脆弱,不要輕賤待之。

“你哭什麼?”

“臣妾……臣妾沒有殺花芽。她刺傷臣妾後,因著皇上和您大婚未滿一月,臣妾怕見血連責罰她都沒有,隻是斥責了一番,便……便讓她下去思過了。”

李安好點了點頭,表示清楚她說的話了,伸手拿了小太監捧著的延禧宮記檔:“你入主延禧宮快十一年了,伺候你的宮女,不見了九個,加上花芽湊了個整,這事你怎麼說?”

對著她哭是沒用的,該交代的最好還是一五一十的交代,如此她也會酌情給她選個痛快的死法。

蘇昭容心裡慌了,目光下落定在皇後拿著的延禧宮記檔上。

見她不言語,李安好倒也直接:“寶櫻,去太醫院請個擅長醫治跌打損傷的太醫過來,給蘇昭容瞧瞧傷口。”

“是,”寶櫻抬眼瞅向蘇昭容,撇了撇嘴,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還當她們家主子好糊弄。

蘇昭容忘了哭。

李安好將延禧宮的記檔放回小太監捧著的托盤上:“還不說實話嗎?”

久久蘇昭容徒然嗤笑:“您要臣妾說什麼?”翻眼上望皇後,承了二十來天的恩寵,皇後這張本就漂亮的臉蛋比那牡丹花還嬌嫩,“說那些宮女都是臣妾命人殺的嗎?”

她低估皇後的毒辣了,皇後揪著這事,是想要她死啊。

“是不是你殺的,你這心裡頭不是比誰都清楚?”李安好斂目,沒有回避蘇昭容的直視:“那個叫花芽的宮女,在死前遭受過淩.辱破了身,”成婚了,她已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閨閣淑女,“本宮已令人去搜查延禧宮了。”

此話一出,蘇昭容臉頓時煞白:“皇後,你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蘇昭容,”守在一邊的馮大海厲聲出言:“還請您注意尊卑。”

李安好麵

目冷然:“本宮不是要你的命,”沉凝稍許接著道,“本宮要的是主意用那般凶殘手段殺花芽之人的命。”

到了這般境地,蘇昭容是真的怕了,雙手撐地就要爬起。不用皇後出聲,馮大海就立時衝上前,摁住她:“大膽,皇後娘娘還沒允你起來。”

“放開本宮,本宮要去慈寧宮拜見太後……放肆,你放開本宮……”

見蘇昭容拚死掙紮失聲哭喊,李安好未有動容,這回可算是真情實意了,沉聲令道:“寶喬,讓人去通知各宮的小主子們來坤寧宮。”

“是,奴婢這就去,”經了半天的緩和,寶喬已清楚地認知到,後宮和寧誠伯府是不一樣的。好在姑娘是皇後,不會在這宮裡無聲無息的就沒了。

延禧宮,韓璐站在東側殿簷下,蹙眉望著坤寧宮的宮人翻查完主殿,又拿鍬挖掘庭院裡的那些花草樹木,心裡突突的,正欲轉身回屋收拾一番,去長姐的鐘粹宮避一避。

不料守宮門的小太監跑來回稟,“貴主,皇後娘娘派了人來傳您去坤寧宮。”

韓璐身子突然一僵,隔了足有五息才回:“知道了。”

就在這時,庭院裡傳來一叫喊聲,“蘇娘子,您快來看。”

下意識地轉身,韓璐望去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一骷.髏頭趴在土上露出一隻黑洞洞的眼眶。

“啊……”

兩眼一翻,竟被嚇得暈厥了過去。

“貴主……貴主……”

看著東側殿的宮人都慌了,九娘狠瞪了一眼冒失的小太監,後垂目去看那白骨,吩咐道:“繼續搜。”昨晚死了的那個宮女,被放出的血已經在暖房找到了。

瞧那浸了血的泥土裡蠕動的幼蟲,便可知蘇昭容極為精通用血培植名貴花種之道。這回她是死定了。

接了消息,各宮的妃嬪也不敢有拖遝,簡單梳洗整理了妝容,便急急趕至坤寧宮。見著被兩個太監摁在地上的蘇昭容,皆是心驚,屏著氣恭恭敬敬地行禮,後規規矩矩地該坐坐,當站著站好。

這回淑妃和德妃也沒顧著身份,早早就來了。

“韓嬪呢?”李安好一眼掃過,隻差一個了。

淑妃在心中怒罵韓璐不省心,但不敢表於麵,連忙起身:“娘娘,臣妾這就讓煙霞去

……”

“娘娘……皇後娘娘,”妝容花了的韓璐哭著跌跌撞撞地衝進殿內,噗通跪到地上:“娘娘,嬪妾求您了,給嬪妾換個宮吧……嗚嗚嬪妾住不得延禧宮……”

九娘綴在後進了殿,屈膝行禮:“皇後娘娘,奴婢已經帶人搜查完延禧宮了。搜出的東西太臟,奴婢怕汙了您和各位貴主的眼,不敢呈上。”

“死人……死人.骨,”韓璐雙目大睜,那雙狐狸眼中儘是驚懼,雙手緊抱著自己,嘴裡不斷地念叨:“死人.骨……”

知道有宮女死了,淑妃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皇後才進宮要立威,怎麼都不會讓這事草草了之含糊過去。隻是沒想到才一個上午,事情就有了眉目,不……她說得不對,冷眼看著嘴被塞住還不放棄掙紮的蘇昭容,應該說是水落石出。

接下來就要看皇後如何收場了?依著目前的境況,估計是不會叫她們失望。

“宮人在搜查庭院時,韓嬪瞧見了一眼,”九娘深屈膝請罪。

不等皇後開口,淑妃就接過話:“眼長在她身,也不能怪蘇姑姑,”回頭向主位,“韓嬪無意驚擾皇後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李安好看似瘋癲了的韓嬪不像是裝的,也品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你們是親姐妹,韓嬪受了驚,本宮先著宮人送她去你宮裡,暫時就彆讓她回延禧宮了。”

“一切單憑娘娘做主。”

寶桃和寶蘭幾乎是半抱著韓嬪出了殿。殿裡清靜了,李安好示意馮大海將堵著蘇昭容嘴的布去了,她有話要問。

這嘴一得自由,蘇昭容掙紮得更激烈,大喊:“皇後栽贓妃嬪,要除儘異己獨霸皇上,我要求見太後……放開我,放開……”

馮大海欲動作,卻被李安好攔住了,“容她喊,本宮也想聽聽她還能編出些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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