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下意識的低下頭,聽著腳步聲由遠及近,華麗的馬靴在他們兩人麵前站定,卻是先跟愛麗娜說話的:“公主殿下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花都開了,來這裡賞花,”愛麗娜回答道,聲線溫柔,卻聽不出任何的熱切。
“這裡種的花都很平常,想看什麼花,告訴我,我替你找最好的,”凱希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甚至透露著殷勤。
即使他因為靠近愛麗娜而被國王訓斥,卻並沒有因此遠離。
“謝謝殿下,我先回去了,”愛麗娜敷衍的笑了一下,帶著侍女們轉身離開了。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凱希的目光才分給了林曜一絲,聲線仍然溫柔,卻帶著冷嘲:“大哥還真把你當成掌中寶了,不過也好,你可要牢牢的把他捏在你的手心裡麵,不要讓他在公主殿下的身上打什麼主意,明白麼,曜。”
“是,”林曜低著頭應聲道。
凱希答應了柯帝不動他,自然也不想在現在惹什麼麻煩,隻看了一眼林曜的頭頂,鼻中輕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林曜抬頭,看著他的背影,輕笑了一聲。
“在笑什麼?”柯帝的聲音從他的頭頂響起。
林曜搖了搖頭:“沒什麼,你手裡是?”
“父王賜下的畫,”柯帝好像沒有在意他的回答,伸手摟過了他的腰道,“我們回去吧。”
“嗯,好,”林曜看著的目光,帶著全然的依戀。
那幅畫是皮紙做的,表麵粗糙,隻是用於平常的書寫,像是畫卷那類的,往往都采用羊皮紙。
國王即使對這個兒子再不滿,也不會賜下這種材質的畫卷。
他幼時的臉曾經被畫在這種材質的紙上,作為通緝。
跟柯帝相處,能夠發現,他有著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時間已經過了八年還要多,平常人想要看一眼記起來誰的樣貌,基本上不可能,可是柯帝這裡,卻是有可能的。
他能夠憑借一時的衝擊迷惑住這個人,但是想讓他一點兒都不懷疑,基本上不可能。
“這個畫上畫了什麼?”林曜有些好奇道,“能給我看看麼?”
“據說是一副美人圖,”柯帝說著,卻沒有打開的意思,“我不看美人,你也不準看。”
林曜失笑:“好吧,那咱們都不看。”
深夜的王宮一片寂靜,就好像一切都睡著了一樣,一道身影悄悄的溜到了書桌前,拿起了桌上卷起來的畫卷,然而他剛剛展開畫卷,本來漆黑的屋子突然亮堂了起來。
刀芒在火光下泛著光,柯帝穿著寬敞的睡袍,在侍衛的讓步下走上了前來,牢牢盯著那一身黑衣的人影,手指伸出,想要拉下他的麵罩時,卻聽身後傳來了懶洋洋哈欠的聲音。
夜涼如水,他的聲音卻朦朧的像是花瓣上的露珠:“殿下,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
柯帝看著在人群後方站著的人,一身輕便的睡袍,長發比夜色還美,隻是因為困倦,眼睛有幾分睜不開。
眉心微皺,柯帝將麵前人的麵罩拉開,看著那一張陌生的臉,隨手揮了一下,讓士兵將人帶下去,自己走到了林曜的麵前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聽見有動靜,所以過來看看,”林曜順著他手臂的力道趴進了他才懷裡道,“那個人來偷東西麼?”
他在問話,聲音裡麵卻困倦極了,似乎下一秒就能睡過去一樣。
柯帝將他攔腰抱起,低頭看著他時,眼睛中劃過一抹深色:“對,他是來偷東西的,好了,回去睡覺了。”
林曜扶著他的肩膀,似有若無的點了一下頭。
那個竊賊不管再如何的被鞭打用刑,仍然一口咬定,自己是來偷藏寶圖的。
“藏寶圖?你從哪兒聽說的流言?”柯帝看著幾乎已經成血葫蘆一樣的人,冷聲問道。
那人的聲音已經成了蚊蜹:“我們有秘密的消息渠道,誰家有…有什麼寶貝,都會互相告知。”
“那最初的消息來源於哪裡?”柯帝捏緊了手裡的鞭子追問道。
“不能說……”那人說完這一句,直接垂下了腦袋,侍從去檢查過後,對著柯帝搖了搖腦袋,“殿下,已經死了。”
死人沒法說話,線索就此中斷,柯帝摩挲著手指,走到了牢房門外的時候,又返了回來,吩咐道:“去查他身上的物件,有任何發現都要彙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