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你不要欺人太甚,”鳳菲兒開口說道。
“你們三個人,欺負本尊一個人,你說我欺人太甚?”林曜的目光之中帶了一絲的鄙夷,連帶著眾人看那三位城主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了。
這樣的以多欺少後,卻說那人欺人太甚。
“我等的確不占理,可你麒麟城主又何曾好到哪裡去,”祁長歌收攏了折扇,目光之中劃過一絲的狠絕,“跟自己的徒弟……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原本站在半空之中的身體卻是一聲慘叫後從高空跌落了下去,星星點點的血液噴灑,滴落在一些人的臉頰之上。
而他原本的位置一人長風玉立,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掌負於身後道:“有再一再二,哪裡還能有再三再四,義父說話之前可要想清楚了。”
那人俊美無鑄卻淡漠如神,雖是偷襲,但是一掌能夠將青龍城主打成重傷的人,該有怎樣的本事?
擎元大陸何時這般的能人輩出了?
“林溯,回來,”林曜一聲,那俊美淡漠的男人身形一閃站在了他的身後,這樣的關係不用言說,在場諸位皆能明白。
“師父,”林溯恭敬行禮。
林曜看著他,此時的男人倒真是乖順的像個好徒弟,一點兒瞧不出來之前那般的肆意妄為,他開口道:“縱使你義父做錯了事情,你也不該這般大義滅親,僅此一次,回去領罰。”
“師父教訓的是,徒兒這廂便向義父賠禮謝罪,請義父不要介懷兒子無心的大義滅親之失,”他對著下麵幾乎暈厥過去的祁長歌這般道歉。
這樣的有恃無恐不僅讓祁長歌驚怒異常,也讓白皚與鳳菲兒忌憚萬分。
旁人沒看見,可是他們卻看見了那個男人看過來的充滿殺意的眼神,他是真的想要殺了他們。
“林兄,今日之事是我等之錯,日後必然上門賠禮道歉,不知可否大度放過,我等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白皚明白大勢已去,若是再不服軟退去,隻怕命都要喪了。
可恨那麒麟城主失了玄殷這個幫手,卻又多了那樣一個煞星,真是蒼天不公。
“如此,爾等可自行離去,”林曜做出了請的姿態,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補充了一句道,“就如林溯所說,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若有下次,林某絕不會像今日這般手下留情,否則人人皆以為我麒麟城軟弱可欺。”
他這話是警告三位城主,也是警告世人,眾人麵露愧意與忌憚,隻等他的話說完,便忙不迭的退散而去,連那幾乎奄奄一息的祁長歌也被青龍城中人帶走。
那些人離了麒麟城,林曜剛剛重回雲殿便聽身後的門被關上的聲音傳來,一個炙熱的懷抱從身後擁來,灼熱的鼻息噴灑在他的耳側頸側,帶著欣喜:“我就知道師父無論如何都會護著我的。”
“並非護你,而是護我麒麟城的萬年聲譽,你若非麒麟城中人,今日之事我不會插手分毫,”林曜毫不留情的從他的懷中掙脫而出,卻被拉著手臂摟著腰身重新抱入。
林溯的眸深邃而帶著淡淡的憂傷:“師父一定要如此說話才覺得快意麼?你若生氣,要打要殺,我都悉聽尊便,隻是這般傷人的話日後還是少說一些好,要不然徒兒很可能會控製不住自己做出讓師父不愉快的事情來。”
他心心念念的就是眼前人,可是剛剛的喜悅卻被這人無情的打散。
“不愉快的事情?”林曜扶著他的胸膛道,“你不怕我厭惡你麼?”
“怕,”林溯低頭吻著他的鼻尖道,“怕極了,可是我更怕無法觸碰到師父,沒有師父在,這個世界毫無意義。”
林曜瞳孔微縮,接納了探進來的唇.舌,隨之燃起火焰。
不對,很不對,林溯不應該會有這樣極端的念頭,他那幾年到底經曆了什麼?
隻是這些問題林曜還來不及思考,便被卷入了無儘的熱潮之中。
身上的男人渴求他的感情,即使那眸中透著透著對他身體的滿意和渴望,但是若有似無的哀傷仍然會在其中一閃而逝。
林曜不信丟棄一次的苦痛會對眼前的人造成那樣大的傷害,可是他想要了解這個人的經曆卻無從下手。
激.情退卻,身旁的男人格外的喜歡跟他肌膚相親,即使是睡著了,那摟在腰間的手臂也沒有絲毫的鬆懈下去,緊緊的就像是一旦放手就會失去什麼一樣。
可他睜眼時淡漠深沉,閉上眸時眼睫卻長的讓人驚歎,俊美的外表上難得帶了一絲的那時的乖巧,也可以窺見年幼時的痕跡。
十八歲,說是男人,但他目前的年齡不過初初成年而已,若放於普通人之間,還算是個孩子,可他已經強大的讓所有的人感到敬畏和恐懼。
手指順著那五官虛虛的劃下,林曜看的專注,卻未在意那雙狹長的眸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眸中情意綿綿,直接將那手指含入了口中,輕輕在上麵留下了痕跡。
“彆鬨了,”林曜連忙阻止他下滑的痕跡,呼吸都帶了幾分急促。
“那師父告訴我剛才在看什麼?”林溯將頭枕在了他的頸窩,他喜歡懷裡人激.情綻放的那一刻,卻更眷戀這般靜謐的美好時光,有一種他們的心貼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分開的感覺。
“看你跟小時候不太一樣了,”林曜垂眸,“隻可惜成長的經曆為師並沒有參與,才讓你長成了如今的模樣。”
“我說過不怪師父,”林溯低笑道,“若無師父驅離,我怎麼敢這般的欺師滅祖,師父可是後悔了?”
他說的漫不經心,目光卻是緊緊盯著林曜垂下的眸色。
“我從不做後悔之事,隻是那時風雨城外,你若求我將你帶回來,我一定忍不住會心軟,”林曜抬眸看著他道,“隻是你將自己看的太卑微,連求都沒有求。”
那雙水眸之中有著淡淡的憐惜,讓林溯情不自禁的吻上了那雙眸,他所要的不多,隻是這個人和這顆心,彆無所求。
他的師父雖然對他沒有愛情,但他會維護他,會心軟……這樣的感情於此時的他已然足夠。
“師父,這是你撩起的火,你得負責來滅,”林溯咬上了他的唇道,“乖一點,隻要一次,不乖的話,就在那把雲座上要你。”
林曜摟上了他的肩膀,已經儘量的服從乖順,可這說話不算數的人仍然將那抱在那雲座之上折騰了一番。
雲座之上他是師父,徒弟就跪在他的腳下,從腳踝開始,一點一點的侵吞乾淨,渾身遍布愛撫過的痕跡。
“不要了……”林曜幾乎有氣無力。
“嗯,不要了,”林溯抱著他輕吻,算是放過了。
雲床之上的美人睡的渾身深陷,看起來又是純淨又是綿軟,那眼尾還帶著濕痕,將那周身的冷清幾乎要破壞乾淨。
林溯看著他入睡,又施加了一個昏睡的法術之後,穿上衣服離開了雲殿。
師父雖說放過,他卻沒有打算放過那幾個人,不過比起做廢人來說,他想到了更有趣的招數。
“不要,求你,求求你了,”祁長歌跪在地上不斷的求饒道,他不想變成廢人,如果那樣,還不如死了。
“義父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若是殺了你,豈不是讓師父和天下人寒心,”林溯蹲在他的麵前,一如當初這個人對他的那般,“不過隻是抽取一半的仙魂,你會繼續擁有一半的力量,但是卻會日日疼痛不堪,你喜歡這種還是喜歡徹底做個廢人?當初您沒有給我絲毫選擇的餘地,現在我已經仁至義儘了,選吧。”
“你簡直就是魔鬼!”祁長歌用一種恨極了的目光看他,可是卻也知道麵對這人的力量,他逃不過。
這種蜉蝣撼樹的絕望讓他覺得恥辱,可是為了活下去卻毫無辦法。
“抽一半,我什麼都不會做的,求你了,”祁長歌俯下了身去。
林溯的手按在了那頭顱之上,生生的將那巨大的青龍逼的展現,卻直接割去了一半取走。
仙魂若被抽走可能還會輕鬆些,可是斬去了一半的疼痛卻直接連到神魂,這樣的舉動讓祁長歌一聲慘叫後在地上不斷的打滾。
他好恨……
“哦,對了,殘缺的仙魂是沒有辦法用玄殷那樣的方式修煉的,一旦吸入完整的仙魂,你殘餘的仙魂便會被啃噬殆儘,所以不要妄圖去做什麼,這是作為義子對你最後的忠告,”林溯緩緩起身,轉身離開。
祁長歌聽到了這段話,卻比之前更加的絕望,可他卻隻能抱著痛苦的頭趴在地上,看著那人的離開。
仙魂殘缺,力量不足,若是被人知道了,不僅是城主的位置不保,還有可能被有心之人操作利用。
三方城主齊齊損失一半仙魂,卻無一人敢吭聲半句。
那個人算準了他們連討回公道都不敢,何其可怕。
可是即使他們後悔招惹了那樣的人,也隻能在餘生中抱著自己殘缺的仙魂後悔莫及。
三城之主的仙魂果然強大無比,即使他們比不上玄殷,更比不上師父,但是他們到底曾經是這片大陸最出類拔萃的幾人,每人隻取了一半的仙魂吸入體內,林溯便有隱隱淩駕於這個世界之上的感覺。
仿佛隻需要一個念頭,他便能到達這個世界的任何地方,此時的力量翻湧,林溯睜開眼睛的時候驀然感覺到一種玄妙的力量降臨在了自己的身上。
百世輪回,方能塑造不死之身,便是神形具滅,也能在下一刻重歸於世,不肖再度輪回。
一把匕首出現在了林溯的手上,他對著自己的手臂劃了下去,可等那匕首拔出的時候,之前翻卷的血肉卻在一瞬間平複下去,就好像之前的那種傷痕隻是錯覺一般。
為了避免自己的妄想,林溯朝著小臂直接砍了過去,血肉寸斷模糊,可是隻是眨眼的瞬間又恢複如初。
不死之身,不死之身啊,林溯愉悅的笑了出來,擁有如此的力量,他便再無任何的畏懼,這天下之大,再無任何人能夠傷到他和師父。
神識蔓延到整個大陸,這個曾經對他來說蒼茫至極,也可怕至極的領域現在在他看來竟有幾分孱弱之感,隻需要他再強一些,擁有的力量再多一些,這片大陸便是翻手之間即可覆滅。
隻是這片大陸之上承載在師父的存在,讓他覺得竟有幾分貼心親切之感。
心念驀然一動,他將神識探去了那雲殿之中,雲殿之中有師父起身行動,但隻有他一個人,林溯卻模模糊糊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林曜醒來的時候男人已經不在身邊,可那種朦朦朧朧綿軟的意識卻伴隨著他整個身體。
[宿主,大可愛給你下了個法術,]係統悶悶的彙報道。
一邊是跟隨很久的宿主,一邊是看著他長大本來以為是個純白無辜的大可愛結果切開是黑芝麻餡的湯圓,係統覺得它得思考統生,免得以後看見個大可愛就聯想到湯圓。
[隻是昏睡術而已,]林曜披上了衣服,下床的那一刻腿竟然軟了一瞬。
人說修真無日月,他們這是上.床無日月,以後就是做任務也要杜絕這種世界,否則長久的做這種事情,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林曜看著水鏡之中的自己,長發潑墨,本是清冷的容貌,卻仿佛連發絲上都帶著一絲繾綣過後的旖.旎。
[大可愛果然還是對宿主好的,]係統再次可憐巴巴道,[真的不能饒過大可愛麼?]
[三千一百萬說的好像不是損失你的錢似的,]林曜冷淡的梳著長發,用玉冠將之束起,林溯愛極了他身體的每一寸,連一縷發絲都能夠玩上許久,可他陷的越深,就會死的越快,隻可惜他若是將他帶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他是那個人,也不會有後麵這些慘痛的遭遇了,[滅世之人必須得死,不要再求情了。]
若是再求情,他很難保證自己不會心軟,因為這次的目標和以往哪次都不一樣,
從前他們就是敵對雙方,自然可以毫不留情,可是這個人卻是他毫無防備下入了心的,將心中的善念摒除,談何容易,可若是放棄,那個必須達到的目的又不知道需要經曆多少的歲月。
[好的吧,]係統委屈的一直吸鼻子。
他們的對話結束,雲殿的門也從外麵直接打開,那修長的身影站在門口,林曜看過去的一瞬間幾乎以為看到了他身上濃鬱的黑氣,可是再仔細看時卻發現那眸間帶著濃濃的情意。
“師父怎麼起來了?”林溯幾步走了過來,撚起他的發絲幾乎愛不釋手,眉宇間有著之前沒有的溫柔。
或者可以說在林曜說出那段話之後的溫柔。
“你去哪裡了?”林曜直接問道,“還給我下了昏睡術?”
“去找那三個人麻煩了,”林溯將他抱著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道,“昏睡術隻是想讓師父休息的更好一些罷了,免得師父沒人抱著,總是尋摸東西。”
“你,”林曜麵頰沒紅,隻是眼神微微閃躲了一瞬後問道,“他們三人怎麼樣了?”
重新回來後的林溯報複心強的很,但也情有可原,林曜被找了兩次麻煩對那三人也是煩的很,林溯不去,他也會讓他們長長教訓的。
“被我抽取了一半仙魂,以後就算想找師父的麻煩也有心無力了,”林溯誠實說道。
他毫不避諱自己邪惡的一麵展露在師父的麵前,因為他們若想要長長久久的在一起,這個人不僅要接受他光明的一麵,連同他隱藏的汙穢也要一並接受。
“師父覺得我做的如何?”林溯親昵的問道。
林曜向來教他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毀我一粟,我奪人三鬥,對於這樣的報複,自然不會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
“做的極好,”林曜誇獎道。
“是師父教的好,師父教過的話我都記得,”林溯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去觸碰他,得不到他同樣情意的回應,得到身體的時候也能稍微彌補一下那樣的缺失。
他的吻就要落下,卻被林曜伸手擋住,那清冷的水眸微微抬起:“你對我就隻想著那回事麼?”
“師父若有情於我,便是一生……額,不,話不能說的那麼死,若與師父情定,怎麼不渴望耳鬢廝磨,隻是若師父有情於我,自然師父說什麼就是什麼,”林溯貼在他的耳邊說道,“這種事情,由師父來定的……嗯?”
這一聲便讓人耳心發癢,身體發軟了。
林曜側過了頭,微喘道:“我想吃你剝的栗子。”
“怎麼突然想吃那個?”林溯低頭問道。
林曜淡淡的看著雲殿之外道:“那時沒有吃完,後來想起總是覺得遺憾,總覺得若是吃完了,可能就沒有那麼念想了。”
林溯驀然笑了出來,低頭輕聲道:“師父想吃,徒兒自然願意親手伺候,隻是買栗子的那處離雲殿稍微有些遠,師父可願同去?”
林曜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