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菀瑜很快打滿了水,但她還是沒走,在一旁和她們說著話。
那些女生剛接完,千螢後麵又來了幾個人,全是熟麵孔,隻是剛來班上才幾天,她還沒全部認清名字。
“咦,小怡,你也來了。來,把杯子給我。”原本在飲水機前的女生要走,看到人立刻停下步子,朝她伸出手。
下一個就輪到千螢了。
她就排在這個女生後頭。
那個喚做小怡的女生似乎看了她一眼,然後才猶豫給出杯子,小聲道:“謝謝。”
接下來幾個也都一模一樣。
後麵人全部接完了水才到千螢。
已經快上課了,她們打完一起離開,茶水間隻剩下千螢一個人,她安安靜靜拿著杯子上前把自己的水接好,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
預備鈴聲響起。
千螢微喘著氣坐到座位上,傅嬌嬌皺眉問:“怎麼打個水去這麼久?掉坑裡了?”
千螢搖搖頭,回答:“人有點多耽誤了。”
天氣轉涼,路邊的樹葉都掉光了。和明媚的夏天不同,秋天永遠略顯蕭瑟。
這晚回去,時陸在遊戲裡被打得懷疑人生。
他一邊憤怒掙紮還擊一邊嗷嗷叫著千螢以前原來都在放水,千螢一邊說著沒錯一邊把遊戲裡那個名為sl的小人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這天晚上,她和千正民打了許久電話。
父女兩展望了一下春節的計劃和安排,最後心滿意足掛斷了電話。
窗外夜色漆黑,千螢雙手托腮發了會呆,然後從抽屜裡拿出自己那個筆記本,在最上麵那一欄,把“正常交朋友”這一行輕輕劃掉。
沒關係,她還有自己的朋友和親人。
接下來幾天徐菀瑜和她那群好姐妹時不時就會冒出來添堵。
她們的行為都挺幼稚,並不像電視和書裡描寫的那些可怕校園暴力或者栽贓陷害什麼的,隻是暗戳戳地針對她兩下,故意在人多的時候孤立她。
比如食堂打菜的時候一群人插隊搶她位置,像之前在茶水間裡一樣故技重施,千螢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值班老師一個個拎出去了,讓她們從最後麵排起。
又比如體育課打排球,老師要求六人組隊,她們拉幫結派的想孤立她,結果傅嬌嬌直接叫來幾個好姐妹,在對麵打得她們落花流水。
再還有就是仗著人多對她品頭論足了,趁著傅嬌嬌和時陸都不在的時候,在背後陰陽怪氣議論千螢長相打扮。
說她土,從山裡來的沒品位,這年頭誰還會剪這麼個學生短發...諸如此類種種,千螢開始還可以假裝聽不見心平氣和寫題,她們見她無動於衷目的達不到後,愈發氣惱,開始詆毀起雲鎮來。
“那是個什麼山溝溝,聽說連信號都沒有,每天隻能去山上捉魚摸蝦,嘖嘖。”
“可不是,那裡的人估計連肯德基都沒見過吧。”一陣故作的哄笑聲。
“真可憐。”
“啪。”千螢驀地放下手裡的筆,拉開椅子起身朝她們走去,教室後頭那群人被這突然的動靜嚇到,肩膀本能往裡縮了縮。
“乾嘛!”為首那人反應過來,重新挺起胸膛,瞪著千螢。
她一點也不怕,反正打起來她們也人多,怎麼樣都吃不了虧。
這樣一想,她愈發底氣十足,揚起下巴叫道:“怎麼?惱羞成怒了?土包子。”
千螢沒說話,卻動作很快地伸手過去,那人沒反應過來眼皮上就傳來一陣刺痛,麵前好像劃過一陣風。
她再度睜開眼,隻見千螢手裡拿著從她眼皮上扯下來的假睫毛,又重新貼在她臉頰邊。
麵前的女孩麵無表情,一字一頓地罵人。
“蜘、蛛、精。”
她愣了兩秒,空氣死寂,接著爆開一陣尖叫。
“啊啊啊啊啊!”她惱怒抓狂,站起伸手就朝千螢撲過去。女生瞧著清瘦卻一把製住她,輕輕鬆鬆扭著她的手讓她動彈不得。
旁邊的人見狀慌了神,馬上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朝千螢抓過來想讓她鬆開。
千螢放開底下那個人,反手揪住朝她最近撲來的那個女生頭發。
場麵頓時亂成一團,尖叫混雜著桌椅摔倒的動靜。
馬上有人出去報信叫老師。
時陸收到千螢被人欺負的消息以最快速度跑過來時,隻看到教室裡狼藉一片。
幾個女生頭發散開校服淩亂,臉上有劃痕指印,有的正揉著腰從地上爬起來,有的捂著肚子痛呼,整個畫麵狼狽不堪。
他眼神慌張在裡頭搜尋千螢時,隻見前方不遠處女生正被兩個勸架的同學牢牢架住,一頭短發早已淩亂,還在不停地奮力掙紮著,嘴裡叫囂。
“放開我!看我不打死她們!”
時陸視線從千螢毫發無損的臉蛋和身上掃過,最後落在她淩亂的衣服頭發上,鬆了口氣,又很快提起,大步走過去。
“誰先欺負你的。”他目光掃過那群七歪八扭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喘上一口氣的女生們,眉眼淩厲,凶神惡煞。
“看我不打死她!”
“.........”旁觀的人正想說剛才指不定是誰打誰了,卻見時陸從旁人手中接過千螢,手掌關懷地從她亂糟糟的頭發上撫過,一臉心疼。
“頭發都亂成這樣了,一定很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