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音剛落,就見蘇漁一劍精準抵在油脂豐富的蹄肉邊緣,激得晶瑩皮肉晃顫,醬汁滾落。
而她眼疾手快,頓時切下如紙般的薄薄肉片,掛在劍上,輕盈地都能透出略微劍光,可見這薄度是多麼的極致。
然而在場都沒人關注,因為刹那有一股淡淡紅暈,從這切開的蹄肉上綻放華光,吸引了他們所有的心神。
“?”
“!”
錢清秋本來氣定神閒,此刻俊容大變,“這是……丹暈?”
林振:“!”
他忙將目光移到這切開的醬色上,才發現,這看似肉汁四溢的肥美肉皮之下,竟裹著一顆深紅肉紋、帶著道丹暈的緊實丹藥,看起來與外麵柔嫩肉皮緊緊挨著,藏在其中。
這真是一顆丹!
錢清秋師兄弟倆,震撼看向手持長劍的淡然蘇漁。
很快,他們又將目光移到衛釗身上。
誰都知道,至穹峰真正主事的並不是這個二師姐。衛釗雖然修為全毀,可資曆、頭腦都在,在至穹峰排行第三。
“衛師弟,”按照修為,錢清秋叫衛釗一聲師弟也不為過,“這是何丹?”
可錢清秋剛問出,就見衛釗臉上全是不亞於他的震驚。
錢清秋一愣,再看向衛釗身後的紅衣女弟子,築基初期,修為淺薄,那她應該知曉吧,結果這女弟子比衛釗震驚更甚,此刻還沒有回過神。
錢清秋哭笑不得。
如今的至穹峰怎麼回事?他突然想念起蕭牧歌了。
“此丹就名為蹄花,”蘇漁持著還滴油的劍,問,“要先試用一口嗎?”
她用劍挑著那剛切下的如紙般薄薄肉片,朝錢清秋送去。
錢清秋:“……?”
蘇漁揚唇,“若你輸了,雙方賭注均歸至穹峰,這一口,需用靈石償還於我。”
錢清秋忍不住笑了。
“上次是我師兄不想以金丹壓築基,你們真以為我師兄是輸給陸一舟?”林振怒。
但他很快被錢清秋擋住,“好,我答應。我也想試試此丹的功效。”
林振無奈,隻能退後,但呼氣間,就吸入一口濃鬱肉香,他目光不由停在那滴油又溢著香氣的長劍上,雖然有些惱,但還是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他早已築基,可依舊感到這丹對他的誘惑力。
似乎是識海在動搖,想讓他吞食入腹。
可蘇漁根本沒關注他,很快將長劍收回,轉到她身邊的杭婉兒麵前。
杭婉兒一愣,才看見劍上被錢清秋取了‘丹片’後,竟還留著一層油脂豐富、肥瘦均勻的薄薄蹄花切片。
二師姐果然曾經也是驚才豔豔的劍修苗子,一劍兩切!
“我也有?”杭婉兒驚異。
“自然。試菜,不是一人之事。”蘇漁頷首。
杭婉兒當即從師姐竟會煉丹、而且還是邊角料成丹的震撼中脫離,激動之餘,她順手接過了三師兄衛釗遞來的一雙筷子。
但剛送入嘴裡,杭婉兒就一愣。
用筷子服丹,她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如此順手。
而錢清秋看向她粗糙動作,額角抽搐,當即一股靈氣從指尖蕩出,卷著麵前肉汁薄片,肥瘦對折,連帶濃稠醬色,一口吸入嘴中。
這才是正確的服丹方式。
但不過須臾,他齒尖一顫,人就直了。
那嫩皮顫肉,哐地一下撞到他舌尖,竟是彈跳了起來。綿軟的口感,觸齒即化,甜香,肉鮮。
正要細細回味,識海卻猛然顫蕩,神識一緊。
當場錢清秋臉色大變,盤膝坐下。
林振失色,“師兄!你們給我師兄吃的什麼!”
但話音剛落,他就見對麵一身紅衣的杭婉兒也兩頰紅潤地盤膝坐下。
林振:“?”
衛釗滿臉敬佩,望向正慢條斯理用水靈訣清洗長劍的蘇漁。
他以為是煉器邊角料,可結果竟是丹,還是一口就讓人入定的靈丹。
定期用神識、巡視密室比試的紅衣長老,負責保障一眾弟子的比鬥安危。但例行公事,在路過某間密室時,他咦了聲。
“怪事。哪來的弟子,還文鬥?怎麼都盤膝了?”
他搖頭,很快神識又掃向其他地方。
……
一盞茶後,杭婉兒才從入定狀態,紅光滿麵地醒來,嬌俏水眸溢出一絲精光。
“師姐,我感覺對五仙繩的掌握更得心應手了,呼之欲出,隨心所欲。”
林振:“!”
竟然有丹藥能做到如此功效?
但他臉色瞬間變幻,法器得心應手,隻有本命法寶才能做到。
可蘊養的本命法器與修士心神相連,一旦受損,修士也會受創。
所以一般修士都會對本命法寶精挑細選,不會在築基初期就急急培養自己的本命法寶,免得品階太低,極容易毀損。
林振想著,不由同情地看了杭婉兒一眼,至穹峰實在資源太差。
可剛如此想,他護法守著的錢清秋也從入定醒來,麵色複雜地望向蘇漁三人。
“這丹,我願出靈石購置。你們有多少?”
林振一愣。
錢清秋肅然站起,拱手,竟是朝蘇漁一拜,“剛那丹片,讓我識海聽聞到數道驚雷蹄聲,我似乎窺到了一絲琴訣殘卷上寫的十麵埋伏精要。”
南潯派的琴訣心法,踏入元嬰期的十麵埋伏,他日日手不釋卷,企圖勘悟,卻不得其法。
然而這丹……讓他耳邊蹄聲滾滾,宛若十麵而來。
他的琴心,似乎抓到一絲真要,但又轉瞬即逝。
“我雖沒有就此領悟,但窺到一線希望,已然珍貴,千金難求。靈石之外,算我欠蘇師妹一次人情,可為師妹做一事。”錢清秋鄭重道。
林振:“!!”
衛釗:“!!”
杭婉兒:“???”
三人全震撼看向他。
錢清秋不明所以。
但聽杭婉兒一聲感慨,“你服下,怎麼感悟的與我不同?”
錢清秋:“嗯??”
一丹,豈能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