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陣中,蘇漁等人準備用叫花雞。
地上的九垚山弟子也紛紛蘇醒。
他們茫然坐起,就哎喲捂住了自己的頭或肚子。
“好疼,我好像被什麼打到了。”
但摸了下又放在鼻下聞一聞。
“好香。”
一瞬,他們想起來了——叫花雞火球陣!
濃鬱的香氣此刻更是霸道地,仿佛一擊讓他們深陷在泥地中,不能自拔。
他們站起,就聽見金昊天懇切的聲音。
“小蘇師妹,我向你購置一整套叫花雞火球盲寶,可否?”
他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而且感覺到了這火炮製的泥球,對他參悟也有效。
蘇漁沒猶豫,擦了下廚刀就點頭。
這一輪的擂台,他們製了十隻叫花雞。
員工餐隻能解決一隻,剩下一隻帶出去給師父等人。
頂多再留一隻作為庫存。
其餘,作為一個經營的後廚,還是最好就地出售。
食材的新鮮,在剛製作出爐的那刻,是最佳的。
她一點頭,鬱東飛快拿出算盤。
一隻整雞分成七大部分,雞頭、雞脖、雞胸、雞翅、雞腿、雞爪、雞脊背。
這每一處的肉質、骨骼不同。
開出的法寶也是不一樣的。
“七個部位,爪腿翅都是一對。金師兄,你累計在我們南潯二層樓消費的靈石已經超過百萬,便給你打個折扣。一處盲寶按照五萬靈石計算,那就是五十萬靈石一整套,如何?”
金昊天齜牙。
貴啊。
但這裡麵開出的法寶,也能讓師弟妹們去秘境曆練。
斬殺妖獸,一進一出就能賺回來。
“好!”金昊天咬牙,“它能擊敗九垚山那些土大個,這價格值!”
九垚山的土大個們抬起頭,“……?”
蘇漁見到他們醒來,當即微笑,“過來坐一坐,喝杯靈茶恢複下?”
徐釷帶頭抱拳,“多謝蘇師妹。”
他們已經失去繼承五行土宮的資格,但沒打算立刻離開。
他還想留著看一眼,南潯進入五行土宮的場景。
九垚山屬土,未來總要與五行土宮的繼承者打交道。
徐釷也早已了解蘇漁的為人,當即就放心地帶師弟妹們盤膝坐在金霸門身邊。
他們端起蘇漁贈送的免費靈茶。
沒一會兒,才知道自己入了‘賊窩’。
蘇師傅的靈茶,是不能貪圖免費、隨便喝的。
他們本想入定,結果就見金昊天付靈石,拿到了一隻完整的油皮光亮、金黃肉汁都從金皮溢出來的整雞……丹!
它發著四品丹藥的光暈,香得卻是比任何凡間酒家都離譜。
他們坐得近,簡直受到了雙倍打擊。
坐了一會,就聽蘇漁溫和開口,“需要我幫忙切配嗎,還是你們自行手撕?”
手撕。
金昊天還沒回答,剛碰到雞腿,稍一拉扯,都沒用力,這酥嫩到極致的鮮香雞肉,就顫顫巍巍地從骨頭上扯下來。一瞬脫骨。
它在土殼中大火烤製,裡麵早已是嫩得骨肉分離。
汁水還完全鎖在其中,毫無蒸發,一碰手上就是金燦燦的噴香油亮。
金昊天忍不住將這瑩亮光潤雞、殘餘了一絲雞肉的腿骨放到口中,嗦了一下。
當即他就一顫。
“靈禽的鮮美,軟嫩酥滑,吃起來依舊保留一絲筋骨,勁道不失……這鮮中帶著源源不斷的熱氣,是火的香味,透過夏日荷葉的清新回甘,還有一絲山菌炙烤的火鮮,在我體內激蕩。”
“啊~”
金昊天想要吟詩一首,失敗了。
仰頭他就在黃土之上,噴出一個熾烈的火字。
——鮮!
爽歪歪極了,他嘴角沾著油光,將啃乾淨的雞腿骨啪地一下吐出。
叮一聲。
它掉在徐釷身側的地上。
一隻坑洞頓時出現。
三道霞光落下去。
——哈哈哈,我今天開出三品上等法寶了!
金昊天邊笑,邊伸手到坑洞中,摸出了一根金光燦燦的長棍,頓時一棍朝旁邊小山劈下。
就見一隻冰魄靈禽的三丈高虛影,衝天而起。
一半翅膀是火光,一半翅膀是黃土,席卷向那座小山。
頓時將它淹沒,炸成了焦黑碎末。
“!”
這是火土兩係的法寶,適合火土兩類修士。
九垚山又是被這攻擊畫麵衝擊,又是被香氣席卷,頓時深深地被迷住了。
擊敗他們的火球,竟然在它土殼之下,不僅有丹,還有法寶能開出來!
這是什麼……天才煉器煉丹師啊。
徐釷望向蘇漁,如夢似幻。
想到她大師兄說的,要讓他手下留情,他就哭笑不得。
他徐釷發誓,從未見過這樣有驚才的女修。
穩重的徐釷,此刻都咽不下靈茶了,不由急急開口,“蘇師妹,我們能不能也采購一套……不,三套!”
這土係帶火的法寶與丹藥,對他們九垚山弟子很有用。
杭婉兒與鬱東佩服地望向蘇漁。
二師姐所到之處,都是冤大頭,不是,都是南潯二層樓的客人啊。
蘇漁一臉悠然,朝徐釷客氣頷首,“好,相逢便是有緣。”
鬱東迅速撥算盤,麵色沉重,“客人,因為你們沒有足夠的南潯貢獻值,也沒有累積到百萬交易額。三套盲寶,共計二百一十萬靈石。”
徐釷的眉角狠狠跳了下。
他聽到價格,不由猶豫,但遲疑不定時,就見杭婉兒敬重望向蘇漁,開口道。
“客人,這是擊敗你們的火土球。二師姐將丹寶放入其中,乃是一道深意。若是你們采購,我可以帶你們舉行一場迎接法寶的特殊紀念儀式。”
“??”
追悼會之後,還有迎接儀式?
徐釷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掏錢了。
要知道,他過去在天盛宗采買土係法寶,都沒有遇到過這種儀式。
這是什麼?
跟法寶追悼會還不一樣?
杭婉兒當即肅然站起,示意他們可以開始手撕整雞了。
徐釷立刻跟幾個弟子動手,一人撕下雞翅,一人扯下脖頸……
他們放入口中,輕輕一抿,油香四溢的軟嫩外皮就入嘴即化。
而他們也看到了雞腹中塞著的山菌、玉蝦……
徐釷一震,多重香氣齊齊在他齒間爆發。
而他們手中的雞鎖骨成了一隻木蕭,雞翅尖成了一把金剛杵。
杭婉兒沉重開口,“諸位,請一起拿起你們手中法寶,跟我默念。以此法寶,紀念九垚山今日之敗。”
徐釷:“……!”
九垚山:“!”
突然沉重地停下了手,是不可能的。
又撕下一塊塞進嘴裡,心情沉重得低下頭。
杭婉兒恭敬地望向蘇漁,“它的誕生擊敗了你們,以後法寶在身側,便是督促你們,日日反思今日為何敗。”
徐釷一震。
“這就是我二師姐量身為你們九垚山定製的一道法寶深意。”
杭婉兒肅然,
“敗並不可怕,日日反思,便可增益。此道法寶即日起,便在諸位身畔,日日督促諸位。”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若不努力,日日敗,日日落於人後。”
“九垚山客人,你們可記住了?”
徐釷鬼使神差,拿著手中油光光的木笛,鄭重站起。
他朝著蘇漁就是行了個半禮,又朝著杭婉兒拱手。
“謹記蘇師妹教誨,謹記杭師妹教誨。”
九垚山眾人全都拿著不同的法寶。
“吾等謹記,多謝蘇師妹賜教!”
投影陣外,觀看的眾人都恍惚。
九垚山長老更是麵色複雜。
這……南潯怎麼這麼會忽悠?
七萬一個,不一定適合他們的法寶,但讓他們不僅掏重金,還感激涕零。
不過仔細想,這南潯說的法寶歡迎詞還真有幾分真諦,蘊含了修煉的心境點撥。
九垚山長老,忍不住感激地看了青玄一眼。
土門上的石碑,眾人以為一切塵埃落定,就它已經不會再跳動了。
結果又一次出現小字。
【南潯蘇漁再加十分。】
眾人愕然。
站在外麵的蕭牧歌卻是暗中頷首,撐起的結界,讓他獨享一隻叫花雞腿也不會驚擾到任何人。
他分了三分之一給碧玉龜。
一龜一人,同時塞入口中,同時僵直。
【道君,難怪她贏了那些土個子。這道,融入了火、木、土三行。】
荷葉屬木,大火炮製,靠土作為媒介。
蕭牧歌點頭,望向投影陣中的俏麗身影。
就見她已經洗淨了手,在九垚山與金霸門弟子都手撕叫花雞、大口吃肉,大口吐骨,吃得滿嘴流油時,她已然帶著南潯弟子走進了朝他們打開的山門之中。
本以為要走不少路的蘇漁,卻發現這條路,仿佛移動的自動扶梯。
她踩上去,腳下土壤就徐徐移動。
很快一片光亮,出現在她麵前。
眼前是一座位於高山之巔的壯麗雄偉宮殿,數道圓柱矗立,散著厚重的沉靜土壤氣味。
蘇漁站在南潯首位,刹那腳下生出一隻巨大石猿,栩栩如生,威猛剛強。
正是剛才攻擊他們的那些。
“準備漢堡寶——”
杭婉兒準備禦敵,卻見這石猿溫和且恭敬地低頭,將蘇漁托在它左肩,讓她坐著帶她入殿內。
杭婉兒一怔。
南潯弟子很快也發現自己腳下的土有了變化,紛紛生出了一隻隻石猿,體積要比蘇漁坐著的那隻小一半左右。
他們都受到了五行土宮極高的禮遇。
投影陣外觀看的人都愕然。
五行宮數百年前打開一次,在場的人,許多都沒見過。
而此刻他們目不轉睛隨著蘇漁進入殿內,就見到了五行土宮的主殿樣貌。
碧玉雕砌的圓柱華美奢侈,地麵是能映照出人影的無暇白玉。
主殿的儘頭,擺著一排玉質蒲團。
此刻,一道滄桑卻溫和的女子聲音響起。
“南潯蘇漁總計得分,一百一十分。”
停滯半刻,響起一道碎碎念。
“錯了。重來。”
“南潯蘇漁總計得分,一百二十分?”
很快,她半是懷疑,半是嘟囔。
“我是不是又算錯了?”
“嗯,重來,哎罷了反正蘇漁是第一,幾分都不重要。”
“我就不該聽老火的,搞什麼計分。”
“嗯就這樣。誰揭穿我、說我算學不好,我就將他埋在土裡。”
投影陣內外一片窒息。
就連蘇漁都額角跳了跳。
“咳,南潯弟子逐一坐到蒲團上來。”
這道溫和慈祥的女聲,清了清嗓子,鄭重道。
蘇漁頷首,其他弟子紛紛行動,全在麵前碧玉.蒲團上盤膝。
“你們四位元嬰,六位金丹,其中八位並非土係法訣,然而卻通過了三項土相考核。”
“第一座懸崖,改變環境。”
“第二座石猿山,抵禦攻擊。”
“第三座擂台,戰勝九垚山。”
“你們可攻可守,不放棄身邊同伴,智勇雙全,評定上等。”
頓時一道光柱落下。
源源不斷的黃土,將他們淹沒。
杭婉兒瞪眼就想抵抗,但卻感受到黃土伴隨著精純的靈氣。
黃土淹沒到她胸前,她閉眼,仿佛就看到生活在土壤之上的各個喜怒哀樂人群,好似通過他們站著的徒弟,感受到他們七情六欲,瞬息她體內結嬰。
手中持鏡的小元嬰,左手腕七根紅繩漂浮,右手腕六根銀絲蕩漾。
她的道,七情六欲。
她結嬰之後,修為依舊不斷提高,一躍到了元嬰初期。
沒多少時間,就升了兩個小境界。
杭婉兒吃驚。
她看向左右,發現鬱東也是笑眯眯地閉眼,手中算盤不停在土壤中撥動,修為提升三個小境界,到了元嬰中期,比她略高。
畢竟他剛才收了不少靈石,體內元嬰抱著算珠,兩手各抓著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