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漁,你好歹是未來四宮之首!”
雷無殤怒吼。
“你敢不敢從防禦法寶中走出來,與我單獨對敵?”
薑餅屋內杭婉兒張嘴,金昊天都驚疑不定地停下筷子。
蘇漁挑眉。
雷無殤飛至薑餅屋外,憤怒叫陣,“你出來,也讓我見見你的本事!”
杭婉兒深吸了一口氣。
是誰給他的勇氣?
他們全替雷無殤捏了把冷汗。
蘇漁看了眼芥子袋,懶洋洋地望向南潯弟子,“晚間你們想吃什麼?師姐做一道撒尿丸寶如何?”
杭婉兒:“……”
這法寶名,簡直是將二師姐對雷隕宗的鄙視,表現得淋漓儘致。
“蘇漁你彆太過分了!”
雷無殤憤怒上前,一棍打在薑餅屋二層牆上。
棍上雷電交纏,哪怕是元嬰巔峰都不敢與其鋒芒相交,薑餅屋的外牆頓時崩裂。
蘇漁看見他雙手之棍,就不由齜牙。
一瞬飛出,拍出一塊冰凍肉,迅速解凍。
拋向雷無殤。
他哈哈大笑,“這不過五品妖獸肉,能奈我何?”
他棍棒瞬息砸下,仿若千斤之重,將妖獸肉的筋膜都砸地根根碎裂。
這棍伴著雷擊,一息之間就仿佛打出了數萬次,將五品妖獸肉打成了肉泥。
“蘇漁,下一個就輪到你了!”雷無殤冷笑。
但蘇漁非但不害怕,還滿意地頷首,“你的蠻力,尚可。”
雷無殤:“??”
蘇漁不退放上,數個瓶瓶罐罐飛出,朝他砸得倒飛向她的肉泥上撒入醃製調料,飛快和勻。
手指一撮,拿著小勺,就滾成顆顆丸狀,靈巧地往裡麵塞入皮凍。
動作飛快,數個小巧滾圓的丸子就拋入浮空在她身前的鐵鍋中。
靈水沸騰,丸子浮出。
頓時,一顆變為五丈大,五道霞色落下。
蘇漁一瞬後退。
雷無殤眯眼就追,第二道雷棍朝她當頭砸下,卻敲在這顆碩大、富有彈性的熱氣騰騰撒尿寶上。
頓時,他臂間感到一陣可怕的反彈力!
數千斤的力氣,竟然從這撒尿寶中反彈回來,雷無殤一瞬雙臂劇痛,雷棍脫手,連帶著他整個人倒飛出去。
投影陣前的眾人全部驚愕。
“好驚人的彈性。”
“這是什麼法寶,竟然反彈傷害!?”
但就在他們驚豔時,將重擊完全反彈回去的滾圓撒尿寶,竟然從中飆出一道滾燙熱流,頓時刺向雷無殤麵門。
雷無殤:“!”
眾人:“!”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被自己雷棍反擊、九雷遍布全身、被萬斤之力反傷的雷無殤,剛爬起來,麵門就濕了,氣得當場吐出一大口血。
彆說受傷了,此刻他雷隕宗的臉麵都被蘇漁狠狠踩在了擂台上!
杭婉兒站在薑餅屋的琉璃窗邊,搖頭歎氣。
“挑釁我二師姐,後果很嚴重。”
金昊天摸了下額頭。
再次感激當日土宮之主,讓他金霸門與巨猿對擂。
蘇師妹簡直可怕。
蘇漁這才慢條斯理地端著鍋,走回薑餅二層小木屋。
雷無殤吐著血爬起來,不信邪地又劈出數棍。
但陪他玩耍的,隻有他自己剁肉做成的撒尿牛丸。
一次次反彈傷害,一次次將他擊倒在地。
雷無殤吐血簡直像是不要靈石,一口一口的。
能走到元嬰巔峰,他也是執拗之人。
而他已接近化神,有所預感,若是今日不能擊敗這些撒尿寶,必將成為他心魔!
蘇漁卻是悠然喝了口茶,“鬱東,給雷少宗主一百靈石,感謝他剛才替我剁肉。”
雷無殤:“!”
鬱東點頭,扔出一百靈石在擂台上。
杭婉兒五仙繩飛出,卷著幾個失去靈光的反彈寶回屋,靈水清洗。
“師弟師妹們,大家為它們默哀。”
“這撒尿丸寶的製作,有雷少宗主的九分力氣。這就告訴我們,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敗在了自己手上,哎。”
雷無殤:“???”
“你連敵人的一根手指都沒碰上,就被對方擊敗了,連成為對方手下敗將的資格都沒有。”
雷無殤眼前一黑,抬眼就見到蘇漁已經打開了妖獸圖譜在,根本沒把他放在眼中。
一息,他體內元嬰就黑氣纏繞。
道心受損,心魔趁虛而來!
過往的修煉不平、憤怨、嫉妒……心魔種子全都有了滋養的土壤。
“我要殺了你——”
雷無殤搖晃站起,猙獰的血氣與黑氣一同上湧。
他走火入魔了。
體內元嬰一條胳膊炸裂,迅速萎靡。
投影陣外,各派弟子看得一陣複雜。
雷隕宗長老焦急站起,“我們雷隕宗,退出五行之爭。所有弟子,立刻退出木宮小世界!”
再比下去,不僅自取其辱,還危及日後。
但他傳音卻無法抵達小世界內。
或者說,無法叫醒雷無殤。
擂台上,沉默到現在的梅真兒,終於動了。
她垂著頭,卻發出嗤笑,“蘇漁,你比我想的更強。”
“哪怕是我,都不得不認真起來了。”
她聲音竟是比平日低啞,低著額頭,眾人都無法見到她表情。
但她上前幾步,竟然以一種古怪的行走方式,憑空像被什麼絆倒在地,摔在地上,好像腿斷了一般,痛苦地皺起柳眉。
薑餅屋中的蘇漁,都不由抬起頭看。
蘇師傅不理解。
但好像,中的女主是有什麼大病。
梅真兒卻是咯咯爬起來,笑著拖了傷腿,走半步又摔在雷無殤地身上,他痛呼一聲,吐出口內臟。
“梅小姐,你做什麼!”雷隕宗弟子驚恐上前。
梅真兒艱難爬起來,左手臂無力垂下,顯然也折斷了。
蘇漁挑眉。
“我是一定要得到五行宮繼承的,蘇漁,你不退讓,我也沒有辦法。”
梅真兒咯咯笑,抱著斷臂,拖著右腿往薑餅屋前行走。
“氣運,無處不在。”
“有借有還,便可常年不敗。”
“蘇漁你借我一點,可好?”
沙啞的嗓音,從梅真兒低垂的身體裡發出。
摔倒的汙跡讓她臉龐都像是隱匿在陰影之中,讓人僅能看見她詭異扯起的嘴。
金昊天倒吸一口氣,“蘇師妹小心,這世間的氣運根本無法參悟,我隻聽過一條借取的旁門左道!不要跟她接觸,不要回答她的問題。”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隻要牽扯上,終生都要在她掌控的流轉規則之中,若是借了氣運,未來氣運就會隨她心意增減!”
蘇漁摸著下巴,這就是女主的金手指?
她合上手中的妖獸圖譜。
投影陣外,各派長老都與金昊天一樣神色難看。
“梅小姐不是符籙師嗎?她不是天生福緣深厚,是借的?”
“借取……”
過往,凡是采買過天盛宗符籙的修士都神情驚恐。
“不好,身上有天盛宗法寶、符籙的全部扔掉!”
“太遲了,用過氣運符籙的,就已經算是向她借取了氣運……太遲了!各位快些打坐入定!”
柏木長老大聲高喝。
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木門投影前觀戰的長老、弟子,包括天盛宗李奕鳴在內,還有其他門派,九垚山長老、青榕門長老、乃至雷隕宗長老……全都身形一震。
他們不少已入化神,脫離凡胎,已對自身氣運有所感知。
此刻,都感到一道似有略無的運,從他們身畔被抽走。
飄入了投影陣中的小世界裡。
他們的氣運被抽走了。
“梅真兒,梅任行……天盛宗下的好大一盤棋,好狠……”
南潯青玄與張長老麵麵相覷。
幸虧南潯與天盛宗早已割席。
穆道人擦了下額頭的汗,剛慶幸一秒,就暗叫不好。
“等下,他們借的氣運此刻歸還,還是利滾利,借一還三都不止,現在全用來對付我們弟子。梅任行這個小人,這件事我們南潯必須製止!”
洪蘊身上白光大亮,可卻阻止不了任何人的氣運流失。
幾個南潯長老急得團團轉。
蕭牧歌衣袖微動。
【道君,你不能動手。這是他們過往貪圖福緣、種下的苦果,道法自然,不屬於他們的終將離去。】
【連帶這些年、因此而產生的自身福緣,也被她加倍收走。這雖是她當初偷偷在符籙繪下重利債的銘文,借一還十,不仁不義,道心狠毒。可如此十倍償還,符合天地對這些貪慕氣運之人的懲戒。】
【你不能打斷,否則終有一天,他們氣運會折損更多。】
碧玉龜默默浮現,趴在了蕭牧歌的鬥笠之上。
蕭牧歌閉眼,抬起了綁著布帶的手。
碧玉龜:“……知道了,保護他們……我自己去,彆扔我。”
它一瞬遁入木宮小世界,在擂台上空俯視。
擂台上的梅真兒,已經完成了法訣的最終一步。
低聲詭異地念誦完畢,“僅以我血,結束借取。當年借一,今日還十,從此兩清。”
梅真兒紅唇詭異地扯出一道弧度,她右手腕上的灰霧珠串瘋狂震動。
她嗬嗬地掩袖。
是啊,沒告訴你。
拿取彆人氣運會被反噬,隻有借取才符合天地規則。
她伸手,迎接從小世界外滾滾而來的紅中帶紫氣運。
數位化神、元嬰、金丹的十倍歸還氣運,落在她身側。
“這……我們能製止她嗎?”
薑餅屋中,杭婉兒望向外麵,咽了下口水。
青榕門柳冉凝重,“門派卷宗有提過,氣運昌盛者,難以被殺死。他們無往不利,必將成功。”
金昊天深吸一口氣,伸手指了下蘇漁身後的木牆。
咵嚓——
沒有被雷無殤劈斷的薑餅屋,頃刻從支撐牆麵角落龜裂,頓時四分。
這就是氣運。
蘇漁拿著妖獸圖譜,收起茶盞。
拋出飛餅寶帕,遙遙帶著眾人飛起。
但一瞬,寶帕不幸撞上憑空出現的一道靈氣渦旋,大半卷入,寶光剿碎,變成了印度飛餅,帶著眾人往下掉。
金昊天掉的同時,雙足飛出火焰,伸手接住小半塊香蕉飛餅,塞到嘴裡。
“好軟,香香甜甜。”
蘇漁:“……”
閻琰禦劍飛行,但一瞬就與杭婉兒的五仙繩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