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把脈的手法好像有點不對吧?”她試探著抬眸,想要縮回手去,“難道我天生異骨,筋脈長到了手掌心?”
“不……”青淵勾起一絲蠱惑人心的笑,讓她卸下防備,“你的手,果真很特彆呢……”
“什麼意思?”
唐欣不是會被美色迷惑的人,見他笑容愈發無害,反倒是提高了幾分警惕心。
“我隻敗在一人的手下,心服口服——江湖第一巧手,寧安。”青淵眸光漸深,“他的賭術,能稱得上是天下第一人了。你的掌心沒有細繭,顯然練習的次數並不多,又是如何與他一樣,將搖盅的力道掌握得剛剛好?”
他很是好奇,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竟然將力道控製得如此老道?而且,那兩個骰子夾疊半個骰子的法,也正是巧手寧安的風格。
難道,這個青衣衛二十一,也是寧安公子的崇拜者?
而唐欣,聽見青淵對她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心情複雜。
要是讓他知道,她就是寧安,披著小馬甲在這裡聽他的故事,不知他會怎麼想?
“我……”唐欣斟酌著用詞,半真半假的說道,“實不相瞞,在下也曾見過巧手寧安,他疊骰子,實則和我一樣,沒有用過武功內力,憑的僅僅是一些小手段罷了,不足為奇的……”
沒想到,她的話音剛落,青淵鳳眸便危險的一眯。
“不足為奇?你可知,論賭術,他是江湖第一人!”他冷冷的甩了她的手,根本沒打算把脈看病,“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你回吧,以後彆再來了!”
這……粉絲維護自家愛豆?
唐欣心情更複雜了。
被甩了臉子,這時候再貼上去道歉,基本不管用。雖然她就是披著小皮的寧安,但這層身份,是絕對不能跟任何人說起的。
保險起見,還是解釋一下吧,她情願得罪齊天佑,也不敢得罪這個毒醫。
“我不是說寧安公子不好,隻是說那個搖盅的手法比較普通而已……”唐欣琢磨著自己的用句。
“普通?”青淵的話語也染上了幾許危險的意味,“寧安公子乃神人,一切的手段,都精妙無比,你說普通?果真是市井之人,什麼都不懂!”
唐欣被他臉上的陰沉嚇了一跳,後退兩步:“公子息怒!我此次前來,並非是為了與公子探討其他人,隻是敬仰公子的醫術,想一睹公子的天人之姿!”
“我收回之前的話,愚不可及之人,不配我出手。”青淵冷嗤一聲,“以為說些好聽的話就可以這麼算了麼?小童,趕人!”
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睡眼惺忪,卻還是不敢違抗命令,趕忙穿過了院子,提著燈籠對唐欣說道:“趕緊走吧,莫要吵到公子休息。”
“我來此地,還有一事相求……”唐欣急了。
“你若是再敢胡攪蠻纏,休怪我無禮!”小童見她還不走,立刻就露了凶性。
情急之下,唐欣望向林青淵:“公子,我這裡有一味□□,天下間還沒有人能解得出來。巧手寧安的賭術如何,我都不做評價,隻是公子您的醫術,我想親自一驗。”
“好大的膽,挑釁我?”
就在唐欣燃起希望的時候,青淵冷冷一拂袖,“你的激將法太過拙劣,看在你沒什麼見識的份上,我不同你計較。現在走,還來得及,要是晚了,說不定,你就走不了了。”
話裡的威脅之意十分明顯。
自古天才多怪癖,這人喜怒陰晴不定的,若不是他有可能有她的解藥,唐欣死都不想和他再來往。
她索性換了一種思路:“公子,說到巧手寧安,我有幸見過他一麵,說實在話,我的手法,也多半受過他的啟蒙——不知公子最感興趣什麼,我或許能知道一二。”
果然,說完這句話之後,林青淵的麵上閃過一道異彩,雖然身形依然冷佇不動,但唐欣知道,他心動了。之所以還沒答話,隻是在思考她話裡的真實性。
“你真的見過他?”他妖異的鳳眸緩緩眯起。
“如假包換。”唐欣嘴角扯起一抹溫和淺淡的笑,看上去十分誠懇老實,“他個子和我差不多高,麵容很是清秀,關鍵是那雙手,無骨且柔軟,平日裡喜歡喝一種年頭不高的果酒,常玩兒骰子和牌九……”
她一件件的如數家珍,件件屬實,甚至還有些連林青淵也不知道的,讓對麵的兩人不由得信了幾分。
“你竟然見過他,竟然有幸與他一起玩樂……”林青淵說是暗恨,更多的是豔羨,猛地向前一步,抓了唐欣的領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的眼睛,“那,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