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他……盯著她看做什麼!她不就是剛才揉散了頭發,往臉上抹了兩把灰,外加撕爛了衣服嗎?
難不成他看出點什麼來了?
唐欣好生心虛,眼睛不敢再亂瞟,硬生生擠出了一個血海深仇的表情:“事情……事情都怪當初那個黑衣人!”
“此話怎講?”
“我不是喝多了酒麼,本來想和大哥請個假,到外麵醒醒酒,沒想到就有人鑽了這個空子!”唐欣臉上適時地表現出暗恨,咬著牙齒,手還握得咯吱響,“那個黑衣人肯定是聞到了我身上的酒味,繞到我身後來偷襲我!我當時腦袋發暈,根本沒注意身後的人影,讓他得手了!”
這麼一說,確實能解釋得通。
歸一甚至能腦補後來發生的事,不用她暗示黑衣人是誰,就自動代入了寧安,憤憤道:“所以寧安就把你丟到了這裡?的確……寧安就是如此奸詐狡猾!”
唐欣麵上的慷慨表情僵硬了一下。
她這樣……算不算自己黑了自己一把?她最得意的馬甲晚節不保啊!
轉念一想,算了,為了生存,下限且先丟一邊。
“沒錯,就是如此。”她強忍著內心的不適,控訴“寧安”的“暴行”,“他將我帶到這裡,還對我動手動腳的,扒了我的衣服……”
齊天佑的眸光落在了她的麵容上,鳳眸微微一眯。
而其他人,表情都不太對。
唐欣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的話似乎有歧義。
她好像把自己形容成了一個色中餓鬼?這些人難道根本沒注意她衣服的BUG嗎?
“他的目標隻是我的衣服,我是說,他穿著青衣營的製服出去了。我怕他接機混入世子府作亂,才掙紮著滿地爬,沒想到隻蹭一身泥。沒有替世子分憂,真是慚愧。”唐欣規規矩矩的垂眸,老老實實的說道。
歸一這才想起:“的確!起先那個在房頂意圖刺殺世子的人,內力深厚,的確有寧安的風範,他穿的就是青衣營的衣服!”
“難道真是寧安的鬼魂前來複仇?”初二的臉色,在燈籠的火光的映襯下,顯得尤為難看,“趁夜前來,行蹤詭異,時隱時現,除了鬼魂以外,還有什麼能解釋我們這麼多人跟丟他一人的原因?”
唐欣心裡一陣暗爽。
以前不知道,現在在他們的陣營裡,才發現,她寧安的名字,對他們還挺管用的。
正在她以為可以安全度過一劫的時候,齊天佑緩緩掠起一抹極其冰冷的笑:“二十一說謊的本事,不小。”
唐欣一驚。
“以寧安的處事風格,你現在已經死了。”齊天佑忽然拔出了歸一鞘中寒光閃閃的雪劍,眯起的眸子陡然變得淩厲,“真是巧,他不在的時候,你恰恰也不見了蹤影。歸一說你喝了一壇子果酒,但我偏偏記得,在醉仙樓裡,你飲酒如水一般,根本不會醉。”
唐欣的餘光瞥見冰冷的金屬劍光,提心吊膽。
真刀真槍,一對一打的話,就算是她上輩子,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更彆提隻剩兩年內力,被係統削成弱雞版本的這個身體。
“世子鐵定不是很了解寧安!江湖上無緣無故殺人的,才被稱作為魔教。而寧安在江湖上,也隻是個亦正亦邪的名號而已。足以見得,這人做事僅憑心情,所以放我一馬也是很正常的……”
唐欣嘴裡解釋,暗地裡還是騰出了雙手,撐著地板,稍稍往後靠了一下。
齊天佑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卻不說破,隻是嘴邊帶著殘忍卻帶著美麗至極的冷笑,突然一劍,帶著淩厲的破空聲,向她刺來。
唐欣早就料到了這一出,內力一提,旋身而起,擦過了他的劍刃。
真正陰險可怕的boss,絕對不會給冒險家放大招的機會。往往在你讀條的時候,他就會打斷你的裝X。
所以她根本不打算和他硬拚。
沒想到,這一招劍式之後,齊天佑筆直收了劍,轉而用劍柄往她背後的穴道上敲了兩下。
陰險!
唐欣眸子睜大,一瞬間動彈不得。
“二十一,你該解釋一下。”齊天佑微眯起的眸子帶著一絲興味的探究,看得她一陣毛骨悚然,“先前還特意試探了你一回,那時你的周身無一絲內力。現在,竟然還能提氣運功?”
他負著劍,來到了她的身邊,微微俯身,冰涼的指尖又觸碰上她的臉頰:“你製作人|皮麵具的手藝,十分精湛。甚至和他有的一拚。”
“那,若給你足夠的時間,偽裝成他的模樣,提起內力躍上牆壁,你也一樣能做到,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