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合她意。
唐欣故意吃得很慢,抬手間動作無比艱難,初二見她有傷,也沒多懷疑什麼,先行上樓了。這時,她才悄悄的把酒全灑在了地下。
……
夜色,越來越濃。
正是人們入睡的時分,一時間客棧裡安靜了下來。
唐欣根本沒沾床,而是換好了一身利落的黑色便衣,悄悄的打開窗子往下望。
係統:宿主,你偷偷摸摸的這是要搞事?
唐欣:半小時已過,我猜這時候黑店老板要來收人頭了,我特意叫初二注意樓道口,他藏匿工夫不錯,倒吊在天花板上,沒人發現得了。等店家的人上來,肯定能撞個正著,到時候讓他們拚死拚活,我趁機跑出去也沒人知道。
係統:初二知道了會打人。
這時,院外已經出現了輕輕的腳步聲,先前那個看上去古板的帳房老頭,手裡拿著根拐杖,正往這座樓走來。
跟在他身後的,是個拿菜刀的廚子,雪亮的刀身在月光的照映下顯得無比冷冽。
“都沒了聲兒?”帳房先生小聲問道。
廚子點點頭,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這群人沒一個警覺的,全都倒下了。”
待兩人輕手輕腳的摸進了黑暗的樓道時,唐欣已經從打開的窗口跳了下去,迅速融入了黑暗間。
唐欣:係統麵具!給我換寧安的臉,我要去找傻百裡,要他彆犯傻,再給齊天佑盯上就跑不掉了!
與此同時,先行上樓查探情況的廚子,被突然跳下的初二嚇得後退幾步。
“半夜欲行不軌?好大的膽子!”初二拔出了腰刀,與其對峙,“來人,拿下他!”
然而,半分鐘過去了,客棧依然安靜得詭異,似乎所有人都睡沉了一般。初二這才臉色一變。
廚子冷笑一下,見他沒有幫手,冷靜了下來:“不過是一條垂死掙紮的漏網之魚,你的同伴此刻怕是都被周公勾走了魂,幫不了你。”
這樓道上,天地人字號房,沒一扇門開著的,肯定都睡死了過去!強龍都還鬥不過地頭蛇,他們客棧開了這麼久,多厲害的人物,不都死在一杯加料的美酒上?
就在兩人鬥在一處,打得難舍難分之際,側邊突然殺出了一個老頭。
他就是白日裡帳房先生打扮的老頭兒,鬼精鬼精的,見初二武功不凡,就想到了歪路子,拿著匕首,沿過道就闖進了靠右第一間房裡。
正是人字號房。
帳房先生一腳將門踹破,嘴裡放著狠話:“諒你多大能耐,難道真的不把同伴性命放在眼裡?老夫勸你最好住手,不然你的同伴,性命堪憂!”
他幾步就要走向床邊,向著隆起的被子,輕蔑冷笑。匕首緩慢的在空中劃動,威脅之意顯而易見。
可是,話音剛落,天字號房的房門被無聲無息的推開,一道修羅般的白影,幽魂般的出現。
齊天佑瞥了一眼人字號房的牌子,眸光更冷一分:“半夜,來送死?”
初二與拿菜刀的廚子打鬥,他並未插手,而是盯著帳房先生,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老頭本就年紀大了,經不得嚇,似乎被他那冰冷的氣勢威懾住了,竟然猛地去掐身旁被子裡的人,匕首往下一劃:“你的家丁都被藥倒了,加上樓下通鋪的人,都任我們宰割,要不想出更多人命的話,乖乖將錢財交出來,我們或許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
“哦?”
齊天佑冷淡的一聲,修長的身影無意間流露出些許殺意,“這世上,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
“以為我不敢?老夫殺了這麼多年的人,還是個假把式不成!”老頭眼神一利,不由分說,匕首往隆起的被子裡一捅。
齊天佑眼皮猛地一抬,刹那間,空氣中充斥著緊張的戾氣。
一道淩厲指風,直衝暗空。老頭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眉心一痛,就多了一點血紅,而後緩緩的向後倒去。
那把刺在棉被上的匕首,卻因為他力道的鬆開,而緩緩的牽扯著被子歪倒了下去。
老頭猛地瞪大了眼睛,臨死一刻,不可置信的歪頭看向那團被子。
黑暗中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還能看清楚大概的輪廓,隻見那床上根本沒有人,隻被胡亂塞了一件衣服,做成人在睡覺的黑影形狀!
齊天佑緩緩收手,闔目。再抬眸間,已經斂去了一切情緒,顯然知道這個房間發生了什麼。
“二十一……”他默念著這個名字,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