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經來不及了,唐欣被齊天佑一掌擊中肩胛,吐出一口鮮血,倒退了數百步才停住,半跪在地,不知還有沒有活路。
唐欣的發絲被勁風刮蹭得有些淩亂,無力的低垂著頭,眼簾微闔,緊緊捂著胸口。
不是她不想重新站起來,是內傷得太嚴重。
係統亮起了紅色警報,血槽一下子就少了三分之二,可現在,她連兌換血藥的積分都沒有。
無視了係統的警告,唐欣重新直起身子,想要站起來。
“還有力氣?”
淡漠無情的聲音,仿佛在談論明天的天氣。
齊天佑不知何時竟然來到了她的身前,一對深邃幽暗的鳳目似嘲似諷,冷冷的看著她。
垂落在身側的手,又微微的抬起。
唐欣瞳孔一縮,知道那是他瀕臨出掌的預兆,想重新運起內力逃走,剛一調動真氣,便又吐出一口血來。
係統的提示也變得灰暗:宿主,彆再亂運功了,這樣你就算沒被拍死,血槽也會見底。
唐欣感覺視線有些模糊了,咬下舌尖,換來一點清醒。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有些沉重:宿主,彆硬撐了,你不會痛的嗎?
唐欣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這輩子混得挺慘的,甚至連個複活幣都沒能解鎖……你其實隻要現在另選宿主,就可以不隨我一起消亡的……”
係統:宿主你再說我就關顯示了!
唐欣的話聲很虛弱,幾乎都是沙啞的輕聲。站在不遠處的齊天佑,雖然知道她在喃喃自語什麼,卻聽不清楚。
“原本就受了內傷,還不知死活的接我九成內力的一掌。”他佩服他的勇氣,不過,也僅僅是如此罷了。
不知為何,他對寧安的興趣,似乎消退了一些。以前想到能有今天的場麵,冰冷的血液也能沸騰起戰意,但今天,他有些漫不經心。
齊天佑微微闔目,忽然發現,黑暗中唯一憶起的輪廓,是屬於另一個人的。
他猛然醒悟,他心裡想的,是二十一!
明確自己的內心之後,齊天佑對已經失了大部分戰力的寧安失去了興趣。
難怪,總能從二十一身上找到些許寧安的痕跡,二十一就是沾染上了其主人的習性,才會如此圓滑刁鑽。
這樣,事情變得再簡單不過了。
他想要一個完完全全的二十一,便隻能封鎖了他的退路——做掉寧安,讓二十一徹底失去倚靠,接下來,以二十一的膽小怕死,勢必會真心實意的依附於他。
想到這裡,齊天佑周身散發出殺戾之氣,微抬起的掌,猛地翻轉落下。
直擊寧安的天靈蓋。
這是一招致命的狠厲打法,中招的人絕無生還可能。他顯然是直接下了死手,不似平日裡的遊戲心態。
“公子!”
隻聽一聲急切的驚呼,那幾乎斃命的氣壓在她頭頂倏地停住,唐欣不管是何變故,反射性的抓住機會,就地一滾。
她倒是逃脫了齊天佑的掌力範圍,但是,另一道妖紅的身影,顯然沒這麼好命。
遲來的薑柯用身體擋下了勁風,隻為她換來了幾秒鐘的逃命機會。
原本以為自己爬不起來的唐欣,見薑柯滿身是血的滾落在地,不知哪兒來的勁,竟然重新站了起來。
“放他們走,我隨你處置。”她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冷笑道,“齊天佑,你不會舍得殺我的……想想我對你的用處。”
“不是寧死也不肯歸順於我麼。”齊天佑嘴角掛了一抹冷嘲,淡淡看著她狼狽的模樣,竟然並不為之所動,“先前給了你機會,你自己不要,現在,我已經有了能替代你的人手,你,已經無用。”
他站在離她稍遠的地方,似乎是怕沾染上血漬。
滾落在地的薑柯,見寧安前所未有的重傷,拳頭緊握起來:“齊天佑!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了,太子殿下馬上就到,你若是不想惹閒話,就趕緊夾著尾巴走人——”
“走,也要先殺了他。”齊天佑的目光微移。
然而,剛才還半死不活的唐欣卻已經不在原地了,隻留下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齊天佑的眸中第一次出現了分明的殺意,往遠處的黑暗掃去。
如此快的速度,光寧安一人,怎麼可能做到?
而唐欣正拚足馬力,急速奔逃,幾乎是用上了看家本領。
她剛才咽下了那顆金貴無比的還氣丹,掉血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身體也逐漸受控製了,能稍微運功跑路。
齊天佑剛才看的方向就錯了,他以為寧安不敢出現在皇宮不是?但,她跑的方向不是皇城外圍的,正是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