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他立馬喚道,“唐欣人呢?”
歸一拿著一盆子花,一臉疑惑:“她剛才不是說,您讓我去把這些擺飾搬進來麼?”
他也有點奇怪,按理說,世子以前對這些花花草草也不感興趣的。
齊天佑麵色一沉,拂袖而出,“彆跟著。”
然而,唐欣早就已經跑遠了,還刻意掩蓋掉自己的出行方向。此刻的街道上車水馬龍,哪裡見得到一絲人影。
齊天佑憑欄而立,冷冷看了一會,心下剛有定論,忽然就見一道紫色身影,邁著優雅的步子款款而來。
長公主的笑容優雅而得體,見他出來,心下已經明了一切:“我說世子,你剛才在看誰?女人麼?”
“不勞公主費心。”齊天佑眸底一片深沉的暗色翻滾湧出,嘴角微微掠起一絲冷諷,“這個時候,你應該擔心你的摘星樓。”
長公主臉上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住,破裂了:“你說什麼?”
她在青州的兩處勢力,一是摘星樓,再是這得月樓,都是她處心積慮費儘心思經營許久的,彆說耗費的心力,光是聘請能工巧匠置辦各種機關,銀子就砸了不少,現在他提到摘星樓,難道……
“我方才看見了月姑娘,她是你在青州的親信吧。”齊天佑意味深長的點了一句。
長公主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不可能……就算月姑娘被調過來,她們之中也有能頂事兒的……你的最精銳的屬下不也在這裡麼?除了歸一,你手下裡還有誰能挑此大任?”
齊天佑收回目光,不再抱希望於下麵的人流,垂眸,沒有任何情緒,開口道:
“玄陽劍主。”
長公主差點沒站穩,扶了一下欄杆,深吸一口氣,冷笑道:“你給我等著!齊天佑,你也有被我要挾的時候!”
“我會期待。”
齊天佑給了她一個冰冷的背影,周身無聲的散發著威嚴氣勢,知他的人如歸一,心下明了。
世子莫不是心情不好?
這時,有下屬在長公主的耳朵邊小聲說了兩句。
長公主先是皺眉,而後又慢慢露出她那副冷傲勁兒,輕輕抬頜,對齊天佑道:“我敢打賭,你現在要是走了,絕對會後悔。”
齊天佑像是沒聽到,依然走得四平八穩,冷漠無感的眼神似乎已將四周的一切視為無物,玄色長袍,紋著銀絲的衣袂無風自動,掀起一分淩厲。
歸一知道,世子大概是很生氣了。
長公主見他一步也不停,咬了咬牙:“你的女人,現在在我們手裡!”
齊天佑的身形應聲而頓住,俊美的麵容,冰寒四布。
就在剛才,他發現解藥瓶子被偷時,就想到了一種可能——二十一早已和唐欣串通好。或許唐欣早就知道二十一是她的兄長,且被極樂丸所迫,在他身邊,隻是為了偷盜極樂丸解藥,目的達成便跑了。
但現在,她被長公主抓住,就說明她並未走出過得月樓,並非想要逃跑。
他不該想得太複雜的。
長公主見齊天佑果真有了反應,揚起一抹自信得意的笑容,“想不到你還真會在意一個普通女子的安危,虧我還以為你沒有七情六欲……這個女人,就是宮中盛傳的聖女雨湘吧?你說我要是把她拿出去定罪……”
齊天佑眸光暗了暗,沉吟片刻:“你的條件?”
既然這樣假設,就說明還有轉圜的餘地,他向來善於把控局勢,無論什麼樣的談判都能淡定自若、不動聲色,不露半分情緒,這一次,卻失了一分先機,被長公主拿住了把柄。
或許是因為,以前的他,沒有任何弱點。
“和聰明人果然不需要多費口舌。”長公主原本的憋屈煩悶一掃而空,“我的條件很簡單,你一定能做到。”
“有話直說。”他一向冷漠,一向惜字如金。
“以人換人。”長公主一撩紫色的長發,漫不經心的抬頜說道,“你把一個青衣衛給我,我就把人還給你。”
“誰?”
“編號二十一的那個少年。”
……
剛換下馬甲,從湖中小築的窗戶爬進屋子的唐欣,還不知道此時已經有人已經在打她的算盤。
她趕在齊天佑之前到,才剛剛收拾了一下全身,躺在床上,就聽見外麵青淵在喊。
“世子,世子!病人需要靜養,養病期間不能夠探望的!”青淵受了寧安的扇子,開心了好幾天,一直不留餘力的幫忙,試圖攔住齊天佑。
“給他一盞茶的時間,讓他穿戴好了來亭中等我。”齊天佑直接下了命令,一點麵子也沒給。
林青淵以為二十一已經被寧安叫出去辦事了,正急著沒辦法,就見原本憑空消失的人救星般的從小築走出,臉上帶著絲絲病態的倦意:“世子,恕屬下來遲……”
齊天佑冷冷掃了一眼她的打扮,沒說話,倒是身邊的歸一,連忙說道:“快去換身衣服走吧,等下時間就來不及了……”
“哈?”什麼事這麼急?
“此事說來話長,你其實有個親妹妹……但她現在被長公主的人當雨湘抓了去,準備銬送京城,定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