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無極嘴角勾著恰到好處的優雅淡笑,一手揣著金算盤,一手輕輕在上麵敲打著,精致的麵容不帶半點殺意,頭也沒抬:“嗯……能到這裡來,證明風雨樓主和南疆妖女都拿你沒辦法,這個任務的難度便翻了兩倍,原本一千二百兩銀子一顆人頭的話……我該得三千兩。”
唐欣已被攔住,心知跑不掉了,忽然放棄掙紮了般,也不急著逃命,而是優哉遊哉的向鄒無極走了過去,用“和藹”的眼神道:“原來,我就值這個價?”
聽到這道聲音,鄒無極那細長的指尖忽然頓在金色算珠上,有一瞬間的僵硬。
他緩緩抬起那幽深得讓人猜不透情緒的眼眸,細密而長的的眼簾微垂,掩蓋下一切心緒:“嗬……你,無價。”
他忽然向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緩慢而優雅的收起了算盤,朝她走來。
唐欣:我感覺劇情好像要朝奇怪的地方發展了……
前一秒還是生死對決的節奏,這一刻,擁有偶像劇般顏值的男人“深情款款”地走過來,這確定不是拿錯了劇本?
鄒無極身材略微高挑,比她整整多出了一個頭,嘴角蠱惑的笑容莫名帶著點點涼意。
他當著所有人的麵,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的,一手抓起了她的領子。
唐欣眼中頓時閃過警惕。
這個男人她向來猜不透,有時候似乎總是幫她,又不知是不是另有目的……
“一天不看著你,你就到處惹事。”他在她耳邊,用著輕柔得讓人渾身發抖的嗓音,問道,“長公主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哈?”唐欣這次是真的沒記起來。
“你那套對我不管用。”他細長的眸子緩緩眯起,眼裡的危險更濃重了一分,“是誰半夜裡去了長公主的閨房,還報了我的名字?”
唐欣臉上好不容易撐起的笑容,又重新僵硬了。
非常尷尬……
“那個……我其實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腦袋裡全是你的名字,甩也甩不掉……”她連忙擺手,衝他使眼色,“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兒上,你就讓這些人退下唄?”
鄒無極不說話,依然冷冷盯著她。
“給兄弟留條活路,你好我好大家好!”唐欣忍不住抱著一線希望,勸道。
鄒無極忽然將袖子裡的手抽了出來,白皙修長的指頭,輕輕撫在了她的臉廓,眸光柔和得像是要滴出水來:“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他的指腹緩緩從她的唇上劃過,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曖昧暗示。
“這麼多人在看著!”唐欣美眸睜大,不可置信。
就連薑柯和百裡奕都要看齊澤眼色行事,為了不露破綻,她還得故意受傷,意思意思。死狐狸倒好,直接挑明了可以放她走?
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齊澤?
“無妨。”鄒無極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她的臉上,“你隻需說,答不答應。”
唐欣反射性的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鄒無極的眸光瞬間變得幽暗,向上看了一眼,不急不緩、稀鬆平常的語氣:“我已將人製住。”
齊澤從天而降,帶著一股子殺氣,卻對鄒無極出奇的客氣:“有勞先生了。”
唐欣心道果然,死狐狸胳膊肘朝外拐,是和齊澤他們一夥兒的!
她想腳底抹油,不料,被齊澤一掌擊中受傷的手臂,疼得輕呼一聲。
然而,唐欣就借著齊澤掌風的力道,暫時和他拉開了距離,順著小巷往前飛快的逃竄。背後,禁衛軍們已抄起了弓箭,細細密密的箭雨,幾乎覆蓋了她整個逃跑路線。
唐欣為了逃命,已經不管不顧,此時的她前胸後背沒了鐵板,已經中了兩箭,但還是沒命的往前跑,一刻也不敢耽誤。
係統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的開啟了:宿主,要是堅持不住,就……
唐欣:隻要能留住一口氣,沒有血藥解決不了的事情!我以身擋箭,直接硬剛,應該能殺出一條血路!
憑著頑強的心誌,縱然身受重傷,她依然跑出了幾裡地,甚至跑到了偏遠的田地,最後一頭栽倒在河邊。
血流,一點點流淌到水裡。
她不知道的是,遍天的喊殺聲,早已驚動了齊天佑的注意,他拿到了圖紙,很容易就攻破了齊澤的大殿——此時的守衛為了追唐欣,已經派出去了三分之一。
齊澤沒追上人,臉色黑如鍋底,剛帶人回殿,麵前便走來一道冷冽的白影。
齊天佑手裡提著一柄鋒利長劍,渾身上下帶著冰冷殺戾:“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