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道冰白冷冽的身影, 不知何時, 已經站在過道儘頭。在火光籠罩的範圍外, 冰冷俊美的容顏泛起了殺氣。
準備上前搜身的捕頭, 聞言身子一震,猛地鬆手,當即轉身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世子息怒!世子息怒!”
“世子?”初九立馬回過頭去,眸中露出驚訝之色,立刻半跪在地, “您……來得這麼快?”
從官道到這裡, 隻用了半天時間, 隻有快馬加輕功才能做到吧?
世子向來做事有條有理,不急不緩, 成竹於胸,矜貴得很,怎會委屈自己騎馬顛簸而行?
齊天佑周身的氣勢, 與先前的冰冷淡漠不同, 變得格外森冷。冰冷至極的寒眸, 眸中的霜雪似乎凝聚成針,冷冷看著地下不斷求饒的捕頭。
唐欣輕輕鬆了一口氣,但, 也因為齊天佑的到來, 她更是心虛。
懷中的傳國玉璽, 此刻就像是一把懸在她脖子上的刀,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讓人提心吊膽。
“這個小賊他偷了您的隨身之物,我也是想儘一儘捕快的職責,才想搜他的身,看看有沒有新的發現……”總捕頭在他的注視之下,手腳打顫,結結巴巴的為自己辯白。
齊天佑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的向他們走來,腳步聲愈發的沉重,似乎是示警,似乎踏在人的心間,每一步都給人帶來莫大的壓力。最終,停在了總捕頭的麵前一寸。
總捕頭打著哆嗦的身子猛然一僵,忽然抬頭往上望去。
齊天佑冰冷的眸子微微垂下,俯視的目光,就如同看一個死物。此時,輕輕再向前了一步。
他輕輕伸出一腳,鞋尖踩在了總捕頭伏在地上的手掌背,嘴角忽地揚起一抹冷笑,腳下一碾。
在突然安靜下的冰冷空氣中,唐欣眼皮一跳,清楚地聽到了“哢嚓”一聲。
骨頭碎裂的聲音!
就在眼前的地上,總捕頭額頭上冒著大顆大顆的冷汗,卻忍著骨頭斷裂的疼痛沒喊出來。齊天佑之前顯露出的鋒利殺意,似乎隻是幻覺,現在的他,已經恢複了平常的冰冷,隻是眸中的陰鶩晦暗,讓人心驚膽戰。
唐欣想到懷裡的玉璽,想到他對不容忍之人的態度,背後不斷的沁出冷汗,仿佛那碎骨般的疼痛都出自於自己的手上,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一寸。
鎖鏈發出清脆的響動,叮鈴哐啷,讓他輕輕瞥了一眼過來。
作為旁觀者,初九卻看得分明,也看得心驚。世子竟然是為這個偷東西的小賊出頭?世子不是因為那些銀票,才想把他緝拿歸案的?
“世子,這位是……”初九立馬改了態度,對唐欣的稱呼,用上了尊稱。
齊天佑冰冷的眸微微一凝,終於抬步鬆開,一眼也沒看她,兀自說道,“未來的世子妃。”
唐欣:!!!
好歹也要征求一下她這個當事人的同意好不好!
地上的總捕頭剛鬆一口氣,以為折骨般的折磨已經過去,就聽到世子這麼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嚇得手腳一軟,差點沒趴在地上。
這位……這位公子……不,這是位女子?
他剛才要搜的,是未來世子妃的身?!
大牢中,官差們一個個低垂下了頭,青衣營的人也立刻噤聲。但,儘管如此,也不能掩蓋他們臉上的震驚之色。
世子妃?
誰都知道,世子生性冷淡,從不近女色……關鍵是,先前也從未傳出過世子要立妃的消息,看世子的臉色,似乎這件事是早就定下的?
初九此刻差點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子,他剛才就不應該聽了這捕頭的話,為了立功,將人帶到大牢裡來。好死不死,還上了兩道鐵鏈,這下連世子都驚動了!
唐欣美眸圓睜,卻礙於自己現在手腳都被鎖著,雖然心裡不以為然,但沒當麵反駁。
現在這情況……應該沒人來搜她的身吧?先讓人解了她的鐐銬再說!
“世子……”迫於性命威脅,她立馬換了女聲,輕輕垂下眸子,縮回了牆角蹲下,把鐵鏈擺得叮鈴哐啷的,“是我錯了,我不該拿了您的銀票遠走高飛……現在我都一天沒能吃上飯,您不計前嫌,帶我走吧……”
一秒鐘,初九眼睜睜看著唐欣從凶巴巴的小公子,變成了可憐兮兮的小要飯,目瞪口呆。
世子,千萬彆被她那沒出息的樣子騙了!這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就算雙手雙腳都被銬住,也凶悍得很,您看看被打趴一地的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