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卻是,寧安也猜出了他此行的目的——難道向來瀟灑獨行的江湖第一巧手,也想插手皇族之事?
但他不想對她說謊,也不屑於如此。想也沒想,給了她肯定的答複:“不錯。”
唐欣立馬單膝跪地,眸中閃爍著熱切期盼,讓他想起了點將台上掃視過去的時候,下麵一眾兵將們的堅毅目光:“所料不錯的話,京中事變,您此次去,前路凶險。現在正是您需要我的時候——整個青衣營裡,屬我武功最高,世子為何放著我一閒人不用?”
她這是毛遂自薦,拋出了她所有的有利條件,滿以為這樣就能說服齊天佑將她派出去,沒想到,他卻麵色一沉,久久沒能說話。
齊天佑袖中的手,指節泛白,耳邊反複回響著她剛才說的話。
她的能力毋庸置疑,但,為何遲遲不派她出去做那些危險的任務,她還不明白?還要他如何直白的告訴她?
以他的高傲,自然不會直說,所以,等了良久,唐欣沒等到他的回答。
“世子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將我帶在身邊,我絕對是您的一大助力,不會為您添任何一絲麻煩。”才怪。
唐欣嘴上說得好聽,但隻有她知道,齊天佑現在苦思冥想,想要對付的最大boss,估計就是披上馬甲的自己。
想想就賊危險。
齊天佑仍然沉吟不答。
唐欣看出了他的不情願,忽然猜到了些什麼,心頭一緊。
他不會是擔心她吧?
這時,唐欣從地上站起,第一次鼓起勇氣,直視著他冰冷的目光,真誠而懇切。
她抿了一下嘴,忽然衝上前擁了他一下,輕聲在他耳邊說道:“世子掌控全局,所謀大業,需要有人配合,衝鋒陷陣、暗中成全。您現在需要這樣的一柄利刃,豁開長公主的防禦。”
這話說得冷靜犀利,正中了齊天佑的心思。
可惜,他此刻心跳得太快,根本來不及消化她這段話,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的舉動牽扯。
她在他耳邊說話,那□□輕柔的感覺,從腦中直鑽進心底,讓他根本想不了其他。
齊天佑身形一僵,此時,懷中的溫軟嬌軀卻在瞬間離開,唐欣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般的,又和他拉開了距離。
他回味了良久,終於,因為她那句“成全”,答應了她的請求。
這世上,竟然有比歸一還更知曉他心意的人……她對他,似乎不算絕情得徹底。
他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轉身,嘴角掠起一抹淡笑,如冰雪消融般美麗,卻又轉瞬即逝。
……
第二次上京城,唐欣的心情又不同了。
這次,她心裡有些莫名的煩躁:係統,我覺得齊天佑似乎誤會了我的意思……那一個戰友的擁抱,好像被歪曲了?
係統:啊這個……反正boss的心意你又猜不透,彆瞎幾把亂想了!
唐欣:真的,我總覺得今天他看我的眼神有點毛毛的,絕對不是幻覺……
她說的那番話,確實是出於對齊天佑的了解說的,想來想去,似乎也沒多大問題。係統估計也沒什麼情商,問也問不出什麼結果來,她便索性不再去想。
反正也不欠他的。
到了京城後,如她所料的,齊天佑忙得不可開交,到處都有人要求見,再加上有兵馬要暗中調度,一整天下來,除了吃飯,幾乎沒見他露麵。
唐欣找到時機,穿了一身灰衣,扮成了小廝,趁亂而走。此時正要入夜,她施展輕功,便輕車熟路的找到了熟悉的宮牆。
她還記得,這裡是宮內一塊偏僻的角落,有一棵參天古樹紮著,很掩蔽。
摸進宮的路上,有驚無險。
她飛快躍上長公主的殿頂,讓係統麵具將臉換成長公主的,一揚紫發,飛身躍進了黑暗的大殿中。
沒想到,她剛一脫下那身小廝的灰衣,打開衣櫃,披上一身鬥篷,準備大搖大擺走出去的時候,忽然,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攔腰環住了她。
“長公主這是去哪兒?”鄒無極明晰而富含磁性的聲音,入耳時,卻不自覺帶著絲□□人而危險的蠱惑,“不是逼著讓我做駙馬麼?”
唐欣頭皮一緊。
她深知,鄒無極此人越是表現得無害,就代表他怒氣隱藏得越深,顯然……長公主先前惹毛過他,現在他這是來討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