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廢話,要是把他嚇壞了,我豈不是要徒步跑到這鬼地方來?
“不礙事的,楊伯是我一位親戚,待人和藹,沒你想象的那麼恐怖。”她搖了搖扇子,見前麵還是堵得慌,“算了,我就在這兒下,你先停一停,車錢我讓下人送過來。”
要以薑柯的名義在這兒建一棟房子,恐怕太過惹眼,她當時便想了個主意,用楊伯的名義買了一套宅子,送給薑柯。沒想到,她也有虎落平陽的今天,這座宅子,竟然也派上了用場。
因為經營的是地下錢莊,算是個私下裡的小銀行,楊伯肯定在這裡結交了不少人,但為什麼今天門口堵了一圈,還都是些有武功的高手,似乎來者不善?
她拖慢腳步,靜聲凝氣地去聽。
“你們是什麼人,膽敢在楊府放肆?不知道這片兒是誰管的嗎?!”薑柯的性子直爽,帶著江湖女子的豪邁,聲音有幾分怒氣。
“不就是小小一個楊府嗎?現在,寧安的屍體恐怕都已經化成泥灰了,你還以為楊府一如當年的盛況?沒了人護著你,你就該收斂收斂你那大小姐脾氣,這裡不是南疆,是中原!”
“要是現在你認清楚形勢,低個頭認個錯,老老實實跟了王大,我們也不追究你剛才的口出狂言。至於那張欠條兒,也不是不能收回的——”
“你們想乾什麼!”薑柯如同被人捏住了把柄,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你看好了,條子上麵白紙黑字寫著抵押楊府,現在你拿不出銀子來,我就隻好把你們趕出去,當然,你若是賣身抵債,做我的第六房小妾——”王大上下打量著薑柯的身段,放肆的視線像是能穿透薄薄的布料,讓人渾身不舒服。
“你們敢!”薑柯氣急,“那張條子根本不是我打的,幾年前你們用這招訛我,現在還用?”
“我可管不得這麼多,反正江湖上這麼多人都在看著,你要是交不出銀子來,我隻要一散播,你們錢莊的信譽倒地,那可不是大快人心?”王大想著,臉上的肥肉快要擠在了一起,笑著拍起了巴掌,“讓我來看看——楊府最近看來是人丁凋零啊,幾大高手都跑哪兒去了?怎麼連個鎮場子的人都沒有?”
薑柯抿了抿嘴角。
現在,他們這些人都成了長公主的殘黨,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齊天佑在即將圍剿他們的時候,忽然放了他們一馬,但,他們也可以這樣猜想——齊天佑是想放長線釣大魚,跟著他們的行蹤,拔出蘿卜帶出泥,來個一網打儘。
所以,一路上奔逃的時候,她就和百裡奕約好了,一人一個方向,到了安全的落腳點後,拋下一切過往,不露武功,更不能露出和他們名號有關的任何訊息,以免被齊天佑找到。
沒想到,到了楊府,竟然還遇上了這等無賴!
錢莊的信譽不用說,都是寧安公子的心血,她不能拿招牌開玩笑……但他們真是欺人太甚,往他們井水裡投了消散人內力的藥,估摸好了時間,就找上了門來!
見薑柯遲遲不答話,王大一揮手,命令一下:“把這些人都給我趕出去——除了紅衣小美人兒。你,快去醉仙樓給我開個房間,今晚不回我們鄉了。”
唐欣早已站在圍觀群眾之間,看著這場逼婚大戲。她掃了一眼王大帶來的打手,發現有一部分是村民,還有一部分,是武林中人,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出來的,一個個還武藝不俗。
哦豁,這就是傳說中的隱世家族?一個村莊的人都是同一個姓氏,不大與外界連通,多半自給自足,而且都有自己家族的獨門工夫。上次王大出來訛薑柯的時候她沒親自在,現在,總算是親自體會了一把無賴的惡心。
“我家阿柯長得太漂亮,總是遭人惦記。”
一道好聽的少年嗓音,從圍觀的人群中傳出。隻見一個貴公子打扮的男人,輕搖折扇,從人群中走出。
折扇遮擋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狹長的鳳眸,光是如此,不難猜出此人的豐神俊朗。
薑柯在聽見人聲的時候,美眸一瞬間瞪大。
這熟悉的聲音,是……
“你是什麼人!”王大帶著敵意看著唐欣,對手下人打了個手勢,立刻有人從她身後,一掌偷襲而來,被她半路擒住了手臂,哢嚓一折。
唐欣眉梢眼角帶著冷漠,看著偷襲的人抱著折斷的手臂,看魔鬼似的看著自己:“就這點兒小伎倆,也想帶走我的女人?”
人群中一個小童,眼睛滴溜溜地轉,已經想好了明天江湖日報的標題。
他知道,這個渾身氣勢不凡的男人,就是江湖上盛傳消失已久的寧安!估計明天的頭條,能一路從渭河暢銷到京城!
大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