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從原路走回了皇陵,準備再去寒玉棺一窺她的容顏,卻發現,棺蓋竟然是打開的,裡麵的人,就和昨天模模糊糊的記憶一樣,消失了!
齊天佑心中一震,說不清是欣喜盼望,還是什麼,立即沉聲傳音:“來人!”
不久,歸一收到消息,急急趕來,見世子冷冷佇立在陵墓入口,竟然前所未有的急切,不由疑惑道:“世子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她的陪葬品名目,把名單呈上來。”齊天佑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平靜,垂眸命令道。
一炷香後,歸一畢恭畢敬的呈上了一張紙,齊天佑看也不看,直接讓他們去棺材裡一樣樣的核對。
“傳國玉璽,那張薄透的白紙,十二枚金片,一根銀紋翡翠簪……確實是少了幾樣東西,重要的,也就是傳國玉璽,其他的就是那張不知道作用的白紙,還有些珠寶首飾,銀錢之類。”歸一回道。
齊天佑眸色微沉,忽然見到的一線希望,讓他的心,仿佛蘇醒,不再麻木。
如果說,她真的有什麼辦法,假死一次逃生……她的那個屬下,就是來救她的吧?她的計劃,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和那個太監打扮的人一起逃出去?
隻要一想到,昨天晚上,他看到的,摸到的,都是實實在在的她……
他黑如點漆的眸子,閃過一抹亮色,卻微微闔起眼簾遮擋。俊美的麵容,煥發生機,嘴角微勾,輕吐一口氣:“派人去雇馬車的地方調查一下,淩晨時分,急欲出城的人。”
歸一點頭退下。
一個白天過去,打聽消息的歸一還沒回來,倒是初二,拿著張報紙興致勃勃的看了許久,直看得入了迷,就連吩咐他做事都差點沒聽到。
“江湖日報?”初三走過去瞅了一眼,“我也聽過這個報紙,最近江湖上可流行了……前幾天還報道說皇宮裡……”
話還沒說完,就被初二捂住了嘴巴:“你找死啊!世子就在閣樓裡!”
然而,以齊天佑的功力之深厚,不會聽不見。他此時靜坐在桌案前,雖然看似聚精會神的模樣,但,腦中總是不能控製的浮現出唐欣的音容笑貌,擾亂他的心智。
正念著打探消息的歸一怎麼遲遲不見歸來,又聽見外麵的議論聲,他終於是忍不住將毛筆擱置在筆山上,站起了身。
臨窗,一抹白影帶著不容忽視的氣勢,任憑冷風拂過他的衣擺,鳳眸微垂,看著下麵的初二初三:“有什麼事,是不能讓我知道的?”
初二頓時被他一眼看得冷汗直冒,撲通跪下,大聲道:“屬下怎敢對世子有半分隱瞞,隻是這報紙……”
“這報紙怎麼了。”
窗邊的白影輕輕一閃,忽然憑空消失,再看時,他的身影已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白線,拂了拂衣擺,無聲無息的落在了他們的麵前。
矜貴的氣質,淡漠的眼神,仿佛,他並不生氣。
初二心裡暗道奇怪,這幾天世子的心情可謂是差到了極點,但今天不知道怎麼地,似乎突然變好了。
他索性壯著膽子,向前一步:“世子,那撰寫報紙的人肯定沒懷著什麼良善的居心,將皇宮之事說得一塌糊塗——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千萬不可輕信了這些謠言,也千萬彆動怒,氣壞了身子!”
要是讓世子知道,皇宮動亂後,連續幾天,江湖日報上都登的是“手握重權王世子與長公主的愛恨情仇”、“武林中無人敢惹的金算盤——王世子也懼他三分”、“王世子齊天佑——全江湖之公敵”這類內容……上次被掌風切壞的地板,才差人換的,可千萬彆再壞了。
初三也是這麼想的。世子對此知道的越少越好。這江湖日報雖然說內容有些扯有些誇張,帶著捕風捉影的成分,但也能從中捕捉到一些信息,特彆是八卦的初二,幾乎被每期令人震驚的標題吸引。
而今天的標題……關於寧安的,那可就更不能給世子看了!
他這麼想著,將最新一期的江湖日報往懷裡塞了塞,卻不想,這個小動作被齊天佑儘收眼底。
齊天佑素手微抬,忽然運氣,一陣涼風嗖嗖刮過,初三隻覺自己的長發被吹得亂飄,轉眼間懷中的報紙便穩穩當當的飛到了世子手中!
齊天佑掃了一眼標題,當看到“寧安”二字,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