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簷下的男人,緩緩抽出腰上的雪劍,眸子如刀一般銳利,周身泛起了冰冷殺意。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俞白點點頭,打了個酒嗝,“但……我也沒他那麼嚇人,就是名號比較響亮,人人都知道我武功高,但也不是齊天佑那種手段狠毒極其任性的魔頭。她們至於那麼怕麼?”
“這你就不懂了,追女人的學問可大了去。”唐欣被他崇拜的目光看得有點飄飄然,下意識的去捋一把自己的長胡子,卻摸了個空,這才記起她現在不是什麼神棍,“要是讓女人怕你,人家戒心都有了,還怎麼進一步發展?”
“說得好,問題是怎麼降低?”俞白似乎被她的話繞了進去,覺得非常有道理。
“倒酒!”唐欣十分大氣的一喊,大爺似的坐在他對麵,指了指月亮,“看見沒,以後遇到喜歡的女人,要製造浪漫,特彆是月亮正圓的晚上,約出去聊聊天談談知心話,周圍有什麼梅樹桃樹梨樹林,開了花最好。”
俞白聽得眼睛都直了。以前沒想過,但經寧安兄弟一說,那場景,想想確實挺美的。
齊天佑輕輕收斂了殺意,毫無波瀾的眸光,忽然閃動了一下。
寧安,就是這麼對待唐欣,才讓她死心塌地的麼?
屋頂上的唐欣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酒也醒了一半,這才發現腦袋有點暈沉,不再喝了一半的酒杯突然放下:“還有還有……她餓了你給她找吃的,渴了給她倒水,累了給她捶背捏腿順便吃點小豆腐,冷了解下外袍給她披上……喜歡的就直接衝上去抱住,讓她臉紅心跳,知道沒?”
“受教了受教了!”俞白點點頭,陷入沉思,“難怪你身邊那麼多女人追……”
“那不僅是因為我風度翩翩儀表堂堂,還因為我為人正直紳士,彬彬有禮尊重女性,隨機應變識人臉色,我的女人,就要把她寵到骨子裡去。”唐欣重重一扣杯子,借著酒意開始胡吹,“知道我家阿柯沒?南疆的絕世大美人,眼光高得很,她為什麼願意跟我拜把子,就是因為我這人——”
她整個人幾乎醉得伏在小桌子上了,嘴裡卻還在胡亂念叨什麼,雪白而俊美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愈發柔和,臉頰上還帶著一絲絲紅暈,顯然被俞白誇得非常開懷。
“我這人——”她還準備自誇一番,無意間抬頭一望,餘光卻掃見了一道渾身帶著冷冽殺伐之氣的白影,身體過電般一震,腦袋也清醒了大半,“齊、齊……齊天佑!”
月光下的他,如冰雕雪蓮般美得不入凡塵,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著她的身影。
隻一眼對視,她心頭一震,一股寒流直從脊背湧上後腦,當機立斷的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壇酒壺齊齊一搖,飛到了半空中。這時,她又一掌拍了過去,在掌風的催動下,還裝著半壇酒的酒壇子,在空中炸裂開來,酒液滴滴飛濺,每一顆都帶著內力,向齊天佑砸去。
她知道,齊天佑是個潔癖,這種東西要是沾了身,他絕對不能忍!
“好快的反應!”俞白借著酒意,又仗著自己的武功,也沒多怕這傳說中陰狠殘忍的魔頭,立刻揚手一灑,將酒杯中的酒液也潑了出去。
“儘是些不入流的招數。”齊天佑冷冷一笑,身形如同鬼魅般避開空中散布的酒滴,忽然落在了屋頂的磚瓦上,負在身後交握的手,微微一鬆,右掌輕抬。
“轟”地一聲,他們腳下的瓦片,竟然被他的掌風震得晃飛起來,一時間,漫天的碎磚瓦片灰土之中,又旋著他冰冷的真氣,讓他們躲無可躲,退無可退。
遠處的房頂上,一對準備看戲的江湖俠侶,嗑瓜子嗑得正沒味兒,以為寧安公子和俞鏢頭就這樣和好了,沒精打采。冷不防半空中突然一陣冷風,帶著絲絲殺意,一看之下,兩人身子齊齊一哆嗦。
“這麼強的掌風,勁風居然能刮這麼遠的距離……此人,是那個冰冷詭譎、武功高強的小魔頭?”男人嚇得臉都白了,又帶著隱隱的期待,“這次真沒白來一趟!”
“齊天佑?!”女子趕緊扯了扯男人的衣襟,“還不趕緊跑?!聽說誰要是被這小魔頭盯上了,那就是死路一條!”
男人的手也哆嗦著,猶豫片刻。
寧安公子與俞白公子聯手對戰齊天佑!要是傳到了江湖上,那可會是極其爆炸性的消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探探齊天佑的底兒,正好三大高手都到底,這正是個決定的好機會。
齊天佑,是江湖中人,談之色變的存在。
他還想有命在:“走!”
空氣中,瓦片嘩啦啦的落下,而唐欣,猛地踢起卡在屋脊上的小桌子,把它踢飛到頭頂,幫俞白擋住落下的碎瓦片和漫天的灰塵,人卻一個箭步衝向前去,正麵迎上了齊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