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河中有一艘畫舫,即將靠近他們的樓舫。畫舫上站著兩位天仙般的女人,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琴絕無雙,在此謝過各位的捧場。”抱著琴的女子帶著一股清雅之氣,眸光掃過其他幾艘畫舫上的公子,“今日我約蓮兒姑娘一起遊湖,是為切磋舞藝琴藝,也是為了個樂子——沒想,今日果真沒白來一場,遇到了江湖傳聞裡才有的高人,心裡好奇得很。”
無雙輕輕一笑,扯了扯白蓮的衣袖:“我也曾是漂泊江湖之人,見到此等內力深厚的大俠,不由想起了從前……”
另一艘畫舫上,自詡風流的公子打開折扇:“確實是個大俠,就是聽說,江湖大俠都性情古怪,不容易結交,但若能讓我們開開眼界,也挺好的。擺船!”
一艘艘畫舫,緩慢的將中心悠悠而行的遊舫包圍了起來。撐船的知道裡麵的兩人似乎是對情人,不好腆著臉進去打攪,隻見這艘遊舫的路完全被堵住,劃不了了,才在外麵試探性的叫喚了一聲:“姑娘?”
這位姑娘衣料上乘,雖然穿著一身男裝,和她絕美的麵容格格不入,但出手闊綽,他們這些撐船的,一年下來也賺不到幾個錢,被她點中,撐一回船,一年的銀子都掙下了。得罪不得。
“外麵好像有動靜!”唐欣大為慶幸,覺得脫身有望,“我出去看看!”
現在的齊天佑好像越來越不對勁兒了,連那高貴冷豔的架勢都懶得擺,人前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人後就開始對她動手動腳的,一點也不安分!
更可怕的是,那雙幽暗深邃的眸子定定看著她,這樣的目光,像是巴不得把她整個兒吞下去似的。
“緊張什麼?”他眉頭一挑,似笑非笑,似乎在刻意強調著她不自然的原因。
“外麵……”唐欣試圖乾巴巴的解釋。
“他們加起來一起上,都無法撼動我絲毫。”齊天佑封死了她的所有借口,不願浪費這個時機,對著她微微揚起的臉,俯身吻下。
然而,就在快要得手的時候,外麵船夫突然“哎呀”一聲,打斷了兩人。
齊天佑麵色一沉,抬眸直直看向簾子,周遭空氣驟然變得冰冷,散發著戾氣。
“您彆進去,彆進去……哎!”縱然有船夫攔著,也攔不住白蓮和無雙的好奇心,那道門簾猛地被扯開,一道光線透了進來。
唐欣剛想回頭去看,沒想到才抬起腦袋,就被他一把按在了懷裡。
齊天佑這個姿勢,帶著下意識的保護,連他自己也未察覺。
“……我們就是好奇,想問問公子的名號,江湖中人,怎麼會連這點麵子都不給!”白蓮裝作爽朗,一把揮開了船夫,幾句話堵住了他的嘴。
船夫就是一跑船的老實人,經她幾句話,就堵得沒法兒反駁,直讓她給闖了進來,“哎喲,這下壞了,工錢怕是都不會給……姑娘,姑娘彆進去打擾了人家!”
“在下琴絕無雙,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氣,應該算不上打擾。”無雙自恃她的這份名號,抱著琴跟著白蓮準備走進去。
沒想,剛掀起的門簾,還沒看清楚裡麵是什麼人,迎麵而來的,就是兩道利風。
“嗖嗖”兩片金葉子,一片擦過無雙的耳際,警告似的釘在了船桅上。另一片打在了白蓮撩簾子的手邊,直帶著簾子重新降下。
無雙摸了一下自己的耳際。
指腹有一絲血,可見那利器極其輕薄,卻帶著無窮殺意——剛才那一下,呼嘯而過的利風,仿佛要取人性命,著實讓她有種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感覺。
白蓮一哆嗦,本能的退了一步。
剛才,是什麼東西?
“在下並無意冒犯閣下。”還是白蓮反應快,在青樓的這段時間裡,對付男人,她也摸著了些方法,“隻是見剛才閣下小露一手,心生向往,才有了結交之念……閣下不必見怪,都是江湖兒女,性情難免灑脫些,不拘小節,剛才是我失禮了。”
在這麼多人麵前,怎麼著也得先找回麵子。
“你,不配。”
齊天佑淡淡三個字,直讓白蓮的臉色由白變紅,要不是輕紗的遮擋,難免在眾人麵前露出猙獰之態。
唐欣拍了他一下:“你還真是……對女人也毫不客氣。”
他隻有看向她的時候,冰冷至極的眼眸才會慢慢有了笑意,“對她們,無需客氣。”
這兩句話,分毫不差的被兩個天仙似的女人聽見。隻是,隔著一層門簾,誰也不知道裡麵的是什麼人,敢怒,卻又忌憚著裡麵男人的深厚武功,不敢言。
白蓮覺得掉了麵子,袖中的手鬆了又緊,深呼吸了幾口氣,終於讓聲音恢複了正常的柔和,故意款款一拜,柔聲說道:“若是公子不願出來見我們,也無妨……公子身邊的那位女子,方才出來借藥的時候,腳步輕盈,似乎也通曉武藝?”
剛才那穿著男裝的女人走出來,向最近的一個公子借了金瘡藥,雖然隔得有點遠,看不清臉,但她可以肯定,這個女人輕功很差。
不然,還用得著等船靠近了,才提著衣角跳到彆人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