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向來含義頗深,又不願言明。唐欣一時間還沒聽懂他更深一層的意思,胡亂搪塞道:“知道知道,以後我衣食無憂就靠你了!先鬆開,你勒疼我了……”
和習武之人摟摟抱抱,沒點武功內力還真不敢,要是對方一個下手沒輕重,不小心用了點內力,沒武功的人豈不是骨頭都得碎了?
唐欣打了個哆嗦,掙開了他的懷抱,捏著金葉子走了出去:“怎麼不說話,我開的價碼不夠高?還是說,你們不相信我有這東西?”
她剛一掀開簾子,就差點撞上探頭探腦想要窺視簾中人的無雙。
見到她的臉,無雙見鬼似的驚呼了一聲,視線緩緩向下,移到了她的胸前,“你……”
“姑娘,我們認識?”唐欣開始裝傻,又拿出金葉子在她眼前晃悠兩下,“是你們好說歹說把我叫出來的,現在想反悔?不管怎樣,就問你一句爽快話,賭不賭?”
見了她手裡的東西,無雙幾乎在一瞬間,猜出了簾子後不肯露麵的男人。飛快扯了一把白蓮,小聲說道:“裡麵的人是齊天佑!”
而眼前這個女人,恐怕就是二十一的親妹子,乍看她還以為是同一人,不過細看之下,此人和二十一的長相有些不一樣。二十一身為男兒,就算扮起女人來,也總能看出幾分熟悉的意味,但此人的麵部線條,更柔和些,雖穿著男裝,但卻比二十一假扮的女人更真了。
白蓮臉色劇變:“這女人又是什麼來路?齊天佑不近女色,我可沒聽說過他有女人!”
“這是一個叫唐欣的,青樓女子而已。”無雙示意她放心,鎮定下來,悄聲道,“沒事的,我們又沒惹到他,他犯不著管我們之間的事。”
聽是青樓女子,白蓮理所當然的想到她不會武功,心裡舒暢了許多,打起了金葉子的主意:“既然姑娘肯拿出如此稀世珍寶,我自然不能藏著掖著,但渾身上下,能拿出手的不多,就賭我頭上這根金鑲珠寶蝴蝶簪,諸位公子,做個見證吧?”
白蓮拔下頭頂的簪子,一頭青絲傾瀉而下,加上她美麗的麵貌,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稍遠些的幾艘畫舫上,站著的幾個遊河賞玩的公子,似乎也發現了氣氛不對,拿了折扇輕輕掩著嘴,私下裡說些閒話:“三個姑娘都漂亮得很,仙子似的,站在一起,賞心悅目。”就算有個格格不入的穿著男裝。
“我倒是聞出了一絲兒火藥味。”另一人輕笑著說道,“那個穿男裝的姑娘,讓人看不出底細,而兩位白衣姑娘,似乎從她向你借金瘡藥的時候,就一直盯著她看……”而且目光很不善。
“美人之間的比鬥……那優雅恬靜的畫麵,配上河邊美景,想想就令人期待萬分……”
最後一個人的話音剛剛落下,隻聽“唰”地一聲,中央的船舫邊濺起巨大的水浪,琴絕無雙施展輕功,搶先躍行於水麵,跳到另一艘船舫上,如此反複。
白蓮為了在眾人麵前顯露她的謙讓大度,讓無雙先下了水,才循著無雙的腳步,如法炮製,嘴裡嘀咕著,“到時候,讓你們好好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正的飛仙……”
她們比試的是輕功,看誰能在不濕衣裳的情況下,在水裡撈出魚來。而她,早已在袖中藏好了暗器,到時候隻要一看到魚兒浮出水麵,她直接發出暗器——死魚總比活魚好抓。
唐欣看著無雙的身影,心裡暗歎,想當初她還是自己救回來的,現在卻已逐漸適應古代的環境,繼承了身體的武功,徹底變成了那個“琴絕無雙”。
比試開始了,她還沒動,自己還沒急呢,周圍的人倒是幫她著急了起來。
“那位男裝姑娘怎麼還不在狀態?這賭注大得很,價值連城的寶貝!她竟然還有心思神遊?”
“若是人家輸得起呢,那個白衣男人一直沒露麵,萬一要他是給她撐腰的……我們幾個背後還是少說兩句為妙。”
唐欣:“……”她已經聽到了謝謝。
武林中人比試輕功,似乎就好這一口,要麼就比水上漂,要麼比的就是捉魚,但整體來說,捉魚不沾裳比水上漂更難做到,既要保證漂在水麵,又要足夠快,不然魚兒早跑了。
不過……她剛才說了,她武功平平嘛。
唐欣對各種或打量或試探的視線視而不見,見無雙和白蓮都還在船舫之間尋找目標,便不緊不慢的掏了掏袖子。
“她這是做什麼呢……怎麼還不找魚?”有人疑惑的看過來。
唐欣剛好抬頭,掃了他們一眼,心下默默計量著。
這裡圍了這麼多艘船,魚兒大多都被嚇得不敢露頭,她們眼睛再尖,自己找魚兒,得找到明年。
還是等魚兒主動來找她比較好。
她緩緩扯出一抹老實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一麵十分猥瑣的從袖中掏出了半邊核桃酥,捏碎,丟灑在水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