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就知道她會叫住自己。
她剛才的話一出,如果白蓮還是那個白蓮,就算想抵賴,也沒麵子說出口了。
這世上敢敲詐她唐半仙的人,都被她雙倍的碰瓷回去了!
“我們怎麼會是出爾反爾之人?”白蓮咬著牙,幾乎從牙縫裡擠出的字句,“既然是賭約,就應當遵守——無雙,你說是不是?”
無雙抱著琴,眸中閃過一絲晦暗,臉上帶著依依不舍,“這把琴,我很喜歡,幾乎是我三歲時的全部回憶……今日,便送你了!”
她回頭看了南邊一艘畫舫,又飛快回過頭去,把琴擺在了唐欣的身邊,一低頭,似乎在掩飾著不舍之色,匆忙離開。
唐欣:!!!
許久不見,無雙的段數突然變高,猝不及防!
果然,當她拿了這兩樣值錢東西,準備讓船夫撐船走人的時候,南邊一艘船舫,遲遲不移開位置,正好擋在了她的去路上。
唐欣看著麵前的琴,嘴角一扯。
自己不好出麵,讓男人出馬解決問題?
“姑娘,慢著。”對麵的畫舫上走出一個穿著不差的公子,似乎還挺講理,溫文爾雅的問道,“可否一問,姑娘懂琴否?”
“略懂一二。”唐欣幾乎能猜到他下麵幾句話是什麼,閉著眼睛說道,“你是不是還想跟我說,千裡馬陪伯樂,好琴要配懂琴人?想讓我把這琴還給無雙姑娘?”
那位公子臉色一僵。
這種話,哪裡能如此直白的說出口……當然,他想表達的意思,也差不到哪兒去。這位姑娘竟然全都猜了出來。
琴絕無雙眸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多看了那男人兩眼。
她不敢挑戰齊天佑的權威,但,其他船舫上的貴公子,哪兒知道唐欣船上裝的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溫文公子見無雙確有拿回古琴之意,向邊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抬眸認真的看向唐欣:“不該是你的東西,就莫要拿走。”
哦豁?
這算是跟她挑明了說?
唐欣隨意撥弄了一下身旁的古琴,撥出一連串流暢的音符,輕輕闔目,勾唇笑道:“這位公子說得可就不對了,兩位姑娘剛才親口說的,既然是賭注,哪兒有賭輸了還重新收回去的道理?”
不就是替他把想說的東西說完,至於惱羞成怒嘛……
“姑娘年輕氣盛,我可以不計較你剛才的話,但,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溫文公子終於一個沒忍住,眸中帶著一絲銳利。
十分明顯的威脅,讓兩撥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唐欣:……
他是真覺得她就是一武功平平的小女子?被嚇大的?也真是沒腦子,被無雙當槍使,這種龍套角色怕不是活不到一集……
“你還想怎樣,仗勢欺人?”她環顧四周,見原本分散開來讓路的畫舫又慢慢彙集,從各個方向包圍了自己的船隻,心裡大概有了個底兒。
看來南邊那個人,麵子還挺大,能讓這麼多人幫忙。無雙眼睛挺毒的,知道找靠山了都。
“我也不想多為難你,一個姑娘家,彆貪心不足。”那人自恃身份,言語中多諷刺,明裡暗裡的提醒她,“隻要把琴還給無雙姑娘,你自可安然離去。”
“如果我不給了呢?”唐欣輕輕挑眉,手裡又把玩著白蓮的簪子,看得不遠處的兩人咬牙切齒。
威脅?她任性起來自己都怕!本來她對這古琴是真的不感興趣,玩兩天就送回去了,被他這麼一說,她頓時打消了這個想法。
無雙不是那個戀愛腦小女人的無雙,可能是因為開啟了宅鬥模式?反正她不喜歡了。
“若是不給……”貴公子眼中閃過一道殺意,重重一拂袖,“休怪我強來奪!”
軟的不行來硬的,先禮後兵!
他的那一拂袖,其實就是暗中給人打的信號,當即,幾乎每艘船上,幾個會武功的家丁,齊齊衝了上來,因為畫舫之間離得夠近,加上她的船不能移動,他們很容易就能跳過來。
那位公子身邊的一個灰衣小廝,武功最高,應該是貼身護衛假扮的。隻見他一個飛掠,直接從一艘畫舫躍向另一艘,一個借力,跳過一段長長的距離,從天而降!
灰衣小廝的目標十分明確,單手成爪,直向她身邊的古琴抓去。
唐欣冷笑一聲,剛準備給這位搶劫犯打個骨折,忽然,身後的門簾刮來一道冷風,似乎被什麼東西掠開了一角。
“嗖”地一聲,一片鋒利金葉子,恰好打在灰衣小廝手腕的筋脈上,割破了一寸皮膚,沾著血,卻依然氣勢不減,帶著淩厲勁風,飛向更遠處的南邊。
站在船舫上,還不清楚狀況的公子哥,正準備在無雙姑娘前麵賣弄一番,忽然慘叫一聲,猛地捂住了左臉頰,驚疑不定的左右顧盼、張望著,大聲吼道:“是誰?誰吃了豹子膽,敢偷襲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