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莊嚴肅穆的禦書房裡, 此刻,一老一少兩個男人,正在討論無比嚴肅的話題——
關於傳宗接代以及生命的大和諧的話題。
聽牆角的唐欣,恨不得自己沒來過這裡,但又生怕這個會來事的老爹給兒子拿主意, 不敢走開。
誰知道他們接下來要謀劃什麼呢……就算談話內容對古人來講有點辣耳朵, 但作為一個現代人, 什麼車沒開過,早就能自動過濾不和諧話題, 還怕多聽幾個姿勢?
越是聽下去, 唐欣就越發覺得襄王是個人才,從各方麵各種手段出發, 目的就是為了抱孫子……攤上齊天佑這麼個孩兒, 挺不容易。
襄王從各種姿勢, 一直講到了養胎該吃什麼喝什麼注意什麼, 期間,很不和諧的一點就是, 齊天佑雖是一臉冷淡, 卻在認真的聽,就差記筆記!
“……就是這些, 都記住了沒?”襄王連帶把自己追媳婦的曆史都拿出來舉例子,就為了讓孩兒少走彎路, “當年我和你娘也是這麼過來的……你娘也很不喜歡我, 到處亂跑, 就是不想和我在一起,結果後來我倆生米煮成熟飯,她肚裡有了孩兒,就算有時候被我氣得有心遠走高飛,也惦記著肚裡的孩子,心有顧慮,便不會像年輕時那樣衝動了!”
襄王說得語重心長,外麵的唐欣聽得心驚肉跳。
讓她懷上死對頭的孩子?不敢想象!
係統:emmm……宿主,我覺得可以……
唐欣:打住!我一定要製止他們危險的想法!
她現在的身體不比以往,這是真的人類身體,是她自己的!
一個時辰後,齊天佑從禦書房走出,瞥見唐欣站在梅樹下,呆呆望著遠處,眸色一柔,走了過去。
“在想什麼?”他定定看著她的側臉。
“我想,婚姻乃人生大事,萬萬不可以倉促。”唐欣抿了抿嘴,看著他的眼睛裡,毫無畏懼,認真問道,“你是真的想要和我成婚,從今往後不再娶麼?”
“心意已決,不用懷疑。”
他心驀地一跳,被她這樣的目光所吸引。
她難道是……想通了,想和他告白?
“既然是認真的,那便應該尊重我的意願,是不是?”唐欣又引誘著問道。
“自然。”他回答得毫不猶豫。
“我想選定一個良辰吉日,再舉行婚禮。”她輕輕壓下一片枝頭,梅樹枝恰好能擋住她的眼,嘴角微微一勾,像是想起了什麼事,“這隻是我兒時的一個美夢罷了……想要一個無比盛大的婚禮,禮炮轟鳴,萬人朝賀,這不是倉促之間就能完成的。但,若你不願,我也……”
“你想要的,我能給。”他的目光似乎不會移動了,看著她嘴角的淺笑,呼吸緩緩放輕。
唐欣像是驚喜似的,帶著一絲小女孩才有的嬌嗔,抱著他的脖子一啃,遂即趕緊收手,落荒而逃般的跑遠了。
齊天佑也準許她這樣在皇宮裡亂跑,看著她的背影,隻道她是突然向心愛之人示好而緊張,並未多心。
……
有了齊天佑這樣的強硬後台,唐欣就算在皇宮裡,也能大搖大擺的橫著走。
晚上穿著夜行衣跳房頂?不存在的!
因為選定良辰吉日,又要四處采購準備,沒幾天完不了事,趁此機會,她便裝作在皇宮四處溜達的樣子,暗暗打探薑柯和俞白的下落。
因為齊天佑離開前並未完全肅清宮中之人,所以這幾天裡,依然不斷的有彆的亂黨被揪出來處置,她也見怪不怪。
直到,白小雨被人揪了小辮子,準備拉出去跟著其他人一起受刑,正好被她給撞上了。
“哎?你們——說的就是你們幾個!”唐欣背負雙手,挺直腰杆兒,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向身後的侍從們揮揮手,“上,給我把那個小廚娘救下來!”
現在齊天佑為了保護她,亦或是為了監視她以防跑路,動用了很多人手,供她呼來喝去。結果,全被她用在了歪道兒上,光是狐假虎威的使喚人了。
但,不得不說,這群人忠心得很,她說什麼他們做什麼,絕不二話。
那兩個準備押著白小雨走的,因為常年在外麵聽差,隻聽令於齊天佑,還沒見過她這號人物,動都沒動:“閃開點兒,要是耽誤了事,你們幾個的腦袋都擔待不起!”
白小雨見了她,一時半刻還沒認出來,“彆為我鬨事了……要是被齊天佑聽見,那恐怕……”她的臉上不由露出了恐懼之色。
唐欣奇怪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便見齊天佑從拐角處緩緩走了過來。
見了他,兩個押著白小雨的人齊齊開口,像是盼到了主心骨,“主上,有人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這個女人,什麼身份?”齊天佑麵色冷淡,讓人看不出喜怒。
“禦膳房的廚娘,疑似與長公主餘黨有牽扯!”早就準備好的台詞。
押人的禁衛,還上下看了唐欣一眼。
不知這姑娘什麼來路,竟然敢當著世子的麵違抗他的意思,真是活膩了。
唐欣倒是察覺到齊天佑不動聲色的朝自己看過來,輕輕垂眸,聲音柔柔弱弱,似乎真的被這嚴肅的氣氛嚇到了:“我……我也就是嘴饞了些,想來禦膳房弄點吃的。”
“當真?”他的眸光銳利得幾乎能將人看穿。
“自然是真的。”她更是垂下腦袋,喃喃說道,“上次進宮的宴會你還記得麼,當時那些西點,讓我現在還記憶猶新,很想嘗嘗鮮……沒想到,唯一會做它的人,就要被處斬。是我私心了,沒顧全大局,請世子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