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佑聽到她那聲太子殿下,麵色便微微一沉。
他在閣樓上憑欄而立,看著她和歸一慢慢走進這座宮殿,看著她與自己的距離在不斷拉近,心下空落處緩緩被填滿。
本以為這樣就滿足了的。
但他還是忍不住走了出來。
他不知道她是從哪裡掙來的銀子,在短短的一天之內,便能如此名正言順的將人帶走。或許,他就算知道她有通天之能,也會下意識地認為她是需要保護的。
看著他們走遠,心裡,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如果這人也被她帶走了,那她從此以後,真的……會與他再無關係。
“你。”他的目光掃過王鐵柱,靜靜落在唐欣的臉上,“……還有你,誰都不能走。”
唐欣依然答得有條不紊:“我已經賠償了銀子,歸一可以作證。按照律法,我可以將人帶走。身為太子殿下,不會不知律條吧?”
齊天佑一時啞口,片刻之後,聲音依舊清冷:“那輛馬車損落的珍珠,是琉球國進貢的,有市無價。若要賠,需萬兩黃金。”
唐欣:“……”敲詐啊!
王鐵柱:“……”
沉默了片刻,唐欣見他仍是不肯退讓,心下一狠,推了王鐵柱一把,輕聲道:“你先做人質待著,我去想辦法。”
然而,歸一見狀,似乎明白了什麼:“姑娘,皇宮不得隨意出入,您先在此地暫住一晚,我命下人整出床鋪來。”
唐欣人在齊天佑的眼皮子底下,也不好反駁,隻好一並應了,睡到了閣樓靠窗的榻上。
她想著,再過會兒齊天佑肯定是要回他的寢殿睡覺的,到時候再偷偷溜出去不遲。
宮殿的絲竹之聲散去,一盞盞燈,都滅了。
無聲的黑暗降臨。她躺在榻上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閉上了眼。
忽然,一記淺吻落在了唇邊,驚得她神經陡然清醒,但,因為那熟悉的氣息,隻敢悄悄眯著眼睛看他,依然想將呼吸調整均勻,裝作熟睡。
齊天佑竟然悄然無聲地坐在了她的榻邊!
唐欣糾結萬分,被他吻得一陣恍惚,心不受控製地跳了起來。
既想睜開眼,又想繼續裝睡下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齊天佑撫著她的麵龐,想著她對自己的疏離,心如刀絞,本見她已經睡著,想著不要被她發覺,淺淺一吻就足夠,卻忍不住地想要更多。
他好久沒有碰過她了,越是壓抑,就越是躁動,渴望便越強烈,直到超出了他所能控製的範圍。
係統:人物危險度30%。
唐欣終於有點坐不住了,抬手一劈,翻身滾到了榻下,強行讓自己的話語冷靜下來:“太子殿下,請自重。”
齊天佑沉默了片刻,她腦中突然又有危險度報警,在他動手抓自己前,猛地往窗戶口,破窗而逃。
皇宮的另一條宮道上,赫連晴輕車熟路的拐進了僻靜處,詢問係統零:剛才我明明完成了那個藥劑任務,為什麼係統沒顯示?延遲也不可能延遲這麼久吧?
係統零:我也不知道……係統檢測結果顯示你並沒有完成……
可能是沒打開蓋子,係統的靈敏度不夠?
赫連晴眉頭一皺,拔開酒葫蘆的蓋子,一股米酒的香氣便飄進了鼻尖。
係統零:……
係統零:我們……被騙了!這不是裝藥劑的酒葫蘆!
……
唐欣飛簷走壁間,用出了縹緲步。
他吻得她有些亂了章法,生怕自己再這麼錯下去,這才慌不擇路。
正巧,路上碰見了一個老太監正匆匆忙忙地走著,看身形她似乎記得,就是剛才在軟禁王鐵柱的殿門口遇見的那個。
她看中了老太監那身衣服,刻意在宮道的拐角處蹲守著,等他靠近,一掌劈向那人後頸。
沒想到,那老太監一把年紀了,反應竟然十分迅速,往後一退,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嗓音低卻惡聲惡氣:“小徒兒!”
唐欣呆了呆。
“我本想潛入皇宮殺那齊狗賊,沒想到,在那道宮牆邊見一個人影飛竄過去,用的還是縹緲步,就知道是你。”盜聖臉色陰沉,剛才他在殿外,也聽見了他們的談話,“你欠了齊狗賊多少銀子?”
唐欣頓了頓,尷尬一笑:“問這個乾嘛……反正也就一萬兩黃金,要不我也不會被扣押到這個鬼地方……哎這個不打緊,我們還是快走吧!”反正知道了也幫不上忙。
“一萬兩黃金是吧……”盜聖想到鄒無極,心下有了底氣,“好,此事包在為師身上,你彆操心,明日必會有人上門,親自把這筆錢往他臉上摔。”並且告訴那狗賊,他家小徒兒已經有人要了,彆總是糾纏不清。
唐欣有點狐疑,就師父那清貧的樣子,哪兒像是有一萬兩黃金?怕不會是拿那勞什子的秘密殺氣和齊天佑乾起來吧?
“我能不能問一句……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盜聖理所當然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那眼神看得她四處不自在,沒直接回答她的話:“徒兒,你女扮男裝闖江湖這麼久,就沒發現有個小子對你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