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過了今早,等到換班的時候她便能脫身出宮的……沒想到還是見了他。
她低著腦袋掙脫了鄒無極,乖巧無比地走到了他的身邊,眸色閃了閃,心道機會來了:“奴才遵命,這就收拾收拾,搬回東宮!”
說著,一腳跨出了禦膳房,逃也似的走在了空曠的漢白玉廣場上。
她的速度夠快,他卻也能如影隨形。像是已經料到她會腳底抹油,還沒等她逃開多遠,就在宮道的一處拐角堵住了她的去路。
“哎,你!”唐欣望著那張刀削般的冰冷俊顏,見他慢慢逼近,雙眸睜大,心跳不由得快了幾分。
不是裝作素未謀麵從此各走各的路嗎?這樣的劇情發展好像有點不太對!
他這是想乾嘛?
而這時,在他的身後,另一道青衣儒雅的身影也出現在了拐角。她的視線從他的側臉緩緩移到更遠處的空氣,便能見到那抹優雅貴氣的影子,輕輕抬手,將那小巧的金算盤拿了出來,平攤在掌心,另一手伸出兩根白淨修長的指頭,捏起其中一顆金算珠。
周圍的空氣,緊張得殺氣四溢。
關鍵麵前那張冰雪般的容顏,不見絲毫憤怒,齊天佑能完美將所有情緒壓抑在心中,眸中一片深不見底的黑,如潭水般浸沒她的視線,他一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將她抵在了身後的宮牆上。
唐欣轉念想起,齊天佑內力深厚,就算不回頭去看,也應該知道鄒無極跟來了。
“殿下,光天化日之下,此舉,怕是有損皇家威儀……”鄒無極富含磁性的聲線令人耳畔酥軟,蠱惑人心。但偏生那話語中像是暗藏殺機,與他嘴邊明淨無害的微笑剛好相反。
齊天佑心下已定,他不能再承受失去她之痛,而她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對他癡迷,甚至身邊還有著防不勝防的覬覦者……一切的一切,讓他有些心慌。
她是真的打算離他而去,以她的能力,也足夠在這江湖上逍遙,更彆提身邊那些幫她的人。鄒無極的到來,更讓他看清了這點——如若他這次真的放了手,她完全可以和另一個優秀的男人成婚,從此與他再無瓜葛。
他的字典裡,沒有“讓”字。自小的教育,以及皇室那些你死我活的鬥爭,都在告訴他一個血腥的真理——想要的,就親手去奪。她是他最想要的,不惜任何代價。
有損皇家威儀?光天化日又怎樣?他會在乎世人的目光?
齊天佑對著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帶著一分侵略性的眸光,危險至極,卻又帶著無儘的纏綿,讓她想到了凶狠的狼。
示威般的舉動,讓鄒無極唇邊的笑容淡了下來,那輕眯的細長眸子,閃過一抹陰冷的不善。
唐欣瞪大了眸子,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大膽。
這周邊除了鄒無極,還有數不儘的守衛吧?要是他們巡邏的時候剛剛走過拐角,看到這一幕,要怎麼辦?
現在江湖上已經有人傳言齊天佑和她寧安是斷袖之癖,再過會兒,宮闈之中八成也會有傳聞,這次更重口一點,齊天佑和小太監不得不說的故事?
她拚命去推他,掙紮間小聲質疑道:“你不是叫我走,從此以後彆再見你,彆想進世子府大門麼?我都做到了,你卻想反悔不成?”
齊天佑一時間說不出抱歉的話,隻盯著她的臉,低聲道:“這次是你自己撞來的,怪不得我。”
是她撞了他的馬車,又自投羅網的進了皇宮,他本就思念她,想得茶飯不思,又怎會放她離去?
唐欣嘴角抽了抽,不想和他爭辯,運起了內力。
“……”他看到了她眸中決絕的冷意,心頭一顫,終於說道,“我是後悔了。”
唐欣揚起的手終究沒落下去,頓在空中許久,仔細辨認著他的神情。
她了解他的性子,這樣的話,對他的高傲而言,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了。
她不由自主地輕輕抬眸,就在這愣神間,他竟然又找準機會,朝思渴已久的唇瓣吻了下來。
不過,這次沒能得逞。
鄒無極笑容逐漸轉冷,修長的指頭隻輕輕一撥,一顆小巧的金色算珠,便猛然穿破冰冷空氣,從兩人麵龐之間的空隙穿了過去,止住了他意欲的深吻:“殿下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勾勾手指就來了,又何必纏著我家未過門的娘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