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陰森的嗓音飄散在狹窄的小巷中,一使內力, 那抓在唐欣小臂上的爪, 便深深嵌入肉裡, 抓出幾道血痕。
淡淡的血腥味鑽入唐欣的鼻尖,尖銳的疼痛拉回神誌。然而此刻,她得保護身後的崔子驍,不得後退一步,隻能暗暗使力,與他僵持著。
佐冷笑, 一股陰冷內力從他握緊的地方打入她的身體,唐欣麵色一白, 咽下喉中湧起的腥甜,就在這時,“嘭”地一下,崔子驍不知何時迅速挪步,竟取下了腰上的酒葫蘆,向佐的後腦砸了過去:“快跑!”
緊接著, 一股大力便將她推開幾步。唐欣順著慣性踉蹌後退,隻見毫無內力的崔子驍竟擋在了她的身前!
可惜酒葫蘆不像他以前胡鬨時用的啤酒瓶,砸上去不能要人命。佐隻是低著頭,抹了一把後頸的冰涼酒液, 緩緩抬眸, 對他揚起了一抹冷笑:“好小子……你有種。”
唐欣緊緊捂著胸口, 咬緊牙關, 在佐即將出手時,一個箭步衝上前,把崔子驍打橫扛了起來,腳尖一點,竄上了他們背後的高牆。雖然腳下有些搖晃不穩,但也不至於摔下去。
“追!”佐惡狠狠盯著她的背影,“那個女人懷著身孕,撐不住多久必摔下牆,誰要是取了她的首級,獎賞黃金萬兩!”
崔子驍心驚膽戰的看著唐欣走鋼絲一樣在高高的圍牆上行走著,又見身後的人追得死緊,餓狼般盯著他們兩人,不禁連聲催促:“放我下來……放我下來!要是有人看見這一幕,我八級獵人的臉往哪擱!再說你扛著我走,萬一一個重心不穩,我們豈不是……”
“少那麼多廢話,佐說的確實對,我們現在誰都指望不上,青州城已經被佐埋伏下了殺手,為今之計,隻能趁早出城。”唐欣正色,腳下卻突然一個踉蹌,失足摔了下去,想再次提氣運輕功,喉嚨間的血腥味又湧了上來。
這時已經有殺手追到,她縱然在跑,卻已經慢了下來,越發短的距離間,崔子驍眼見那明晃晃的劍光往自己腿腳上一劃,頓時“啊”地閉眼驚叫,以為自己的半隻腳都要被切下來。好在,唐欣的速度不慢,隻讓劍尖劃破了褲腿上一塊布。
他們慌不擇路,似乎越跑越偏僻。轉過這條狹窄的小巷,便是一條廢物堆砌的小破街,冷冷的風呼嘯穿過,四麵八方沒有一個人,也沒有燈籠。
“這邊應該能出城……還是那邊?”站在岔路口的邊際,緊挨著一個荒廢無人的小屋,唐欣臉上也帶著一抹不確定,腳下微微一頓。這時,麵前的兩條路上,也湧現出黑衣人來。
佐帶著一抹得意:“我就知道你想出城……但是,以你的腳程,走不遠了吧?怎麼不使出你的輕功,讓我們好好見識一下?”
唐欣輕輕將崔子驍放下,或許是因為長時間的緊張和運動,她的雙腿微微有些顫抖,大腦中的那根弦,繃得死緊,渾身的血液都因四麵八方圍過來的黑衣人而凝固。
沒有出路了麼?
就算不看人物欄,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很糟糕,對上這些人,沒有勝算……
忽然,遠處林立著的黑衣人似乎發生了小規模的騷亂,一陣聽不真切的喧嘩聲中,似乎夾雜著女人的清脆嗓音。
一個黑衣人忽然倒下,緊接著到來的,是一記勢頭很猛的側踢,赫連晴低吼一聲,帶著老三從黑衣人的包圍圈中突圍,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嘴裡惡狠狠念著:“放心好了,有我在,這群菜雞不值一提,前麵就是一個路口,我們可以從……”
說話間,遮擋視線的黑衣人一個個倒下,赫連晴的目光得以掃過這一片街區,又看見更多的殺手埋伏在各個方向的儘頭,笑容逐漸凝固:“從……從頭再來!回頭跑!”
沒想到前麵的黑衣人是後麵追他們的十倍!闖進這裡絕對是她人生中最錯誤的選擇!
他們出門後不久就遭到了伏擊,被追著跑了一路,老三通過聯絡器聯係到了王鐵柱,讓他們好生躲著,才幸免於難。眼看著夜色降臨,這一片區域的民宅都是些貧困百姓,見到殺手,一個個都大門緊閉,根本沒誰有膽子站出來。
赫連晴正要拉著老三往回跑,見老三還是一臉呆滯的站在原地,直勾勾望著對麵,不免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背:“你傻了吧?”
“那、那好像是小崔和唐姑娘?”老三皺著眉頭,扶了一下臉上的微光夜視鏡,想要看得更仔細。沒料到赫連晴聽了,一驚之下,一把摘了他的夜視鏡,戴在了自己臉上。
“小唐——”赫連晴瞳孔一縮,驚呼一聲,如離弦之箭般飛身躥向街口。
唐欣正苦苦被幾個殺手苦苦糾纏,身後一記重擊的破空聲已然劃過耳膜,但她雙手都用上了,不能顧及。本來準備硬扛下這一擊,沒想到壓力忽然一輕,赫連晴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