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見她無比堅持的側臉,齊天佑輕輕笑了笑,最後竟真的不再反駁,靜靜讓她架著,向驚雷山莊而去。
嘴角漸漸彎起了一個淡淡的弧度。
為了減輕他體力的消耗,一路上唐欣刻意不開口,久久,耳邊除了平穩的呼吸聲,也沒了其他動靜,直到她以為他睡著了,才敢輕輕側過腦袋,往他身後望。
係統:宿主你看什麼看……他擋了最後的三合一天雷,後背不被炸得外焦裡嫩我的名字就倒著寫!
唐欣:好像不太對欸……我看他後背那身衣服還是雪白的,人模人樣……就是不知道衣服裡麵怎麼樣了。
她輕手輕腳地把他衣服扯開了些,往裡望去。隻一眼,那一道道皮肉綻開的刺目傷痕便令她心疼得無以複加,那卻僅僅是一小片後背的皮膚。唐欣還想看仔細些,又扯了扯他的領口,還沒等她完全扒下,就被一隻突然揚起的手輕輕扣住了手腕,耳邊傳來低沉喑啞的嗓音,帶著一絲冰冷的不耐:“沒看夠?”
唐欣心弦一緊,隻見他闔起的鳳眸竟不知什麼時候完全睜開了,點漆般的黑眸如同一片汪洋,看樣子已完全清醒。他就那麼靜靜盯著她,盯得她全身不自在。手上用力,把她放在他領口的手拽開,目光下移,落在她微凸的小腹,冷淡而又不甚在意地一句帶過:“待你恢複了身子,想怎樣我都隨你。”
“……”她沒有饑渴到這種地步好不好!她隻是想看看他背後的傷……不,他該不會是故意用這樣曖昧的說法,輕描淡寫帶過他背後可能的傷口吧?
經此一句,她也不好再問下去,以免被當成什麼色中餓鬼。
……
驚雷山莊,此時大門緊閉。
經過一夜間唐欣的突然失蹤,和齊天佑的突然造訪,雷崢也被折騰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這齊天佑莫名其妙追出了驚雷山莊,才有了短暫的安寧。
剛坐下的雷崢拿起了一杯茶水,眉頭緊鎖,還沒等他喝上一口,就又見下人彙報。
“太子是走了,可是據我們的觀察,那群青衣衛嘴裡說著不打擾,但還是在附近的小鎮上等著,還未走遠!”
“不行!不能再讓他們進來!”雷崢生怕這魔頭還要在他的地盤生事,連忙命令屬下道,“把大門關上,派人守在門後,一有情況,立馬彙報!”
是夜,唐欣扛著齊天佑從密林之中走出。疲憊的身軀,一深一淺的腳步,都彰顯著她將要接近極限的體力。齊天佑一言不發,雙眸微闔,靠在了她的肩上,而她終於來到了山莊門口,不知為何,四麵八方安安靜靜,沒有一點人聲。
她長吸一口氣,上了台階,十分禮貌的在大門上敲了三下。
一片詭異的安靜。
唐欣:奇了怪……這裡不是有看門的麼?我來的時候那小廝還在啊?
係統:要不宿主你往前湊湊,聽聽聲音?
唐欣果然閉上了雙眼,隔著一扇厚重的門,聽見了牆後似有若無的呼吸聲。那應該是個沒有習過武的小廝,不知道是受了誰的命令,或者是站在牆角睡著了,沒給她開門。
她心下著急,事不宜遲,直接抬起一腳踹了過去。“嘭”地一聲,大門竟然直接被她的真氣震碎,對麵剛準備湊到門縫裡看個仔細的小廝慌裡慌張地後退幾步,還以為是齊天佑來了,見是她,瞪圓了眼睛。
“唐唐唐唐姑娘?!”
他先是看清楚了這位早已眼熟的姑娘,而後才把目光投到她背上的這位白衣男子身上。隻一眼,驚得又後退幾步,不知道現在報告莊主還來不來得及:“這、這位是……”
唐欣嘴角抽了兩下,知道大概江湖人看到齊天佑都是這反應,也不奇怪:“這是我……”想說夫君來著,卻又想到自己現在號稱是寧安的媳婦,不能自己綠自己,隻能略帶尷尬地笑道,“這是太子殿下,你們不認識了?”說罷也不遲疑,帶著齊天佑趕忙往屋裡走。
她心下惦念著他的傷,隻想著換藥,並未注意小廝詭異的眼神。等到小廝彎彎繞繞從小道報告莊主雷崢時,正在喝茶的雷崢差點把茶水全給噴出來:“你說什麼?唐姑娘扛著個昏睡的大男人進屋了!那男人不是寧安,是個穿白衣服的?!!”
“當然不是寧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太子殿下……”
“他?”雷崢陡然拔高了聲音,似乎是被嚇得不輕。捂著胸口低頭沉思了會兒,愈發覺得他們三個人的關係比自己想象中的還更複雜。
他原本是想,以寧安那張嘴,這位唐欣姑娘該是逃不過他的情網,至於齊天佑——或許以前唐欣是他的女人,但現在他很明顯被寧安兄戴了綠帽。
可今晚唐欣居然背著齊天佑進屋了……如若不是互相信賴,又怎麼會如此親近,甚至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雷崢眉頭越發揪緊,突然呆滯地想到,莫非和他之前猜測相反,寧安兄才是那個老實人,被小魔頭綠了?
小廝膽戰心驚地看著自家莊主變幻莫測的臉色,不知道莊主在想什麼,隻能小心翼翼地提議道:“這小魔頭太難纏了,方才帶人進來那個凶哦……剛才我見他一麵,雖然沒見他臉色如何,但隻看他像是軟弱無力的樣子,應該是受了不小的創傷,我們何不趁機除掉他,也算為江湖除害……”
雷崢的手指捏了起來,權衡之下,還是說道:“為了寧安兄弟,我倒是想除掉他……但他畢竟是太子,若是死在驚雷山莊,對外不好交代,說不定還會驚擾驚雷山莊這麼多年的平靜。把他們侍奉好了,找個借口讓他們早點離去便是。”
與他一牆之隔的地方,一個女人絞著手帕,迅速寫下一封信,放在信鴿上,喃喃自語著:“嘁……莊主人就是太老實了,把他受傷的消息一擴散,再把入山的機關停掉,有的是人上來為民除害。到時候山莊裡派人裝模作樣的保護一下,太子說不定還得感激我們。”
剛好也是這時,唐欣把齊天佑放在了自己的屋子裡,又叫下人去拿傷藥。忙活一陣,剛扭著脖子走出院門,想在小亭子裡休息會兒,突然見頭頂一隻鴿子飛過。
她雙眸一亮。
鴿子?大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