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方杉的是門被無情上鎖的聲音。
“頑皮。”方杉說話的時候,含著一股輕佻的味道:“我來了!”
“酒櫃裡我又補充了幾個品種。”不鹹不淡的聲音自浴室傳來:“趕我出去前,你還有最後的機會。”
門外是匆匆離開的腳步聲。
魏蘇慎幽幽歎了口氣,幸好這個不靠譜的係統嗜酒。
剛穿上浴袍,轉念一想,又不明白自己在慶幸什麼,明顯在方杉眼中,他還沒有一瓶酒重要。
待他出去後,三瓶酒已經陣亡了兩瓶。
方杉喝酒不講究,隻挑最大瓶的,看到魏蘇慎,舉起酒瓶:“哥倆好啊,來一瓶啊。”
魏蘇慎走到他麵前:“吐出來。”
方杉歪著腦袋。
魏蘇慎冷笑:“彆裝傻,瓶蓋。”
有了前車之鑒,他可不會再讓方杉私藏‘凶器’。
白喝了人家的酒,方杉態度很好,把瓶蓋全部交了出來。
“彆擔心,我不會被兩瓶酒打到。”方杉顫顫巍巍站起來,失敗後晃了晃頭,瞬間清醒。
他很喜歡盤著腿坐,細細打量魏蘇慎,頭發濕漉漉的情況下,讓後者的棱角顯得不那麼鋒利。
“需要調整一下。”方杉道:“你身上有種冷酷的俊俏,很容易讓人生出畏懼,不利於打臉值的提升。”
魏蘇慎用毛巾慢慢擦著發梢的水滴,他似乎不太喜歡用吹風機,反正方杉是沒在房間中看到。
“一個人的氣質很難改變。”魏蘇慎站在燈光下,時間久了,仿佛就連影子都是刻板的。
方杉找出一件白襯衫和唯一的一條牛仔褲,又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一副黑色無框眼鏡:“戴上看看。”
魏蘇慎沒有拒絕。
沒有度數的鏡片遮掩了銳利的眼神。
方杉又幫他整理了一下劉海,配上少年感十足的白襯衫,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瞬間磨滅不少。
然而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鏡片都阻擋不了魏蘇慎眼底的暴戾。
方杉無奈:“試著把你的目光偏移一些。”
魏蘇慎錯開對視。
方杉打了個響指:“沒錯,就是這種小可憐的模樣。”
配上堅毅的表情,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欺負。
魏蘇慎取下眼鏡,開始做這次月考的成績分析。
方杉臉上突然就綻放出笑容:“你很聰明。”
這一刻,目中的醉意蕩然無存。
他帶的宿主裡,魏蘇慎是最不近人情的,卻也是最‘聽話’的,這樣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翌日魏蘇慎便是以這個造型到達學校。
白衣少年,身上還有一絲未曾褪去的青澀,進校園時,路過的女生忍不住心砰砰跳。
然而在三班人的眼中,就是另一番感受。
台上那位羞澀靦腆的青年——
你誰?
魏蘇慎扶了扶黑框眼鏡,念完成績分析後道:“該說的我都已經在家長會上說過了。”
目光所至,不少學生低下頭。
成績最差的學生動作慢了半拍,不幸和魏蘇慎目光對上……確認過眼神,還是那個凶殘的老師。
“有黑眼圈了,”魏蘇慎微微頷首:“是開始用功了麼?”
成績最差的學生欲哭無淚:“學習使我快樂。”
家長會一結束,他就被自家老爹狠狠教訓了一頓,聲稱要是期末及不了格,直接打發他去聯姻。
學生私下用功,魏蘇慎隻用起震懾作用,換言之,他不用投入太多的心力。
“任務一次隻能進行一件?”
“如果宿主心有餘力,可以帶你刷刷打臉值。”
三班最近的轉變太大,其他幾個班的學生聽到他們的遭遇後,覺得比看過的電視劇還要精彩。
集團負責人任教,熊孩子被逼著根正苗紅。
都不敢這麼寫。
晚九點。
二十四小時營業咖啡廳。
魏蘇慎站在門口:“這裡?”
方杉點頭的同時惋惜道:“可惜不是酒館。”
魏蘇慎認真問:“有沒有考慮過戒酒?”
方杉怔在原地,不敢相信從他口中聽到的話:“我對你這麼好,為什麼要害我?”
魏蘇慎搖了搖頭,放棄理論。
方杉神情恢複嚴肅:“同時進行任務不可取,但可以從其他切入點謀求好處。教書育人的任務是讓你培育出屬於自己的勢力,隻要沿著這個原則,宿主可以適當接觸一些優秀的人才。”
魏蘇慎:“打擦邊球?”
方杉撇了撇嘴:“我冒著生命危險,撩了任務結算係統那麼多次,你以為是白撩的?”
他可是總結了不少實用的套路。
魏蘇慎眯了眯眼:“還有其他係統?”
方杉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視線放在外麵的招聘啟事上:“已經搜索過這個城市所有人才的資料,這家咖啡廳的老板最有價值。”
魏蘇慎瞧了眼招聘啟事上的工作時間,晚七點至零點。
老板是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魏蘇慎看到他的第一眼卻是怔了怔:“居然還活著。”
“認識?”
魏蘇慎:“算不上。”
老板本名米洛,是個計算機方麵的天才,但也因為本事太高惹下不少麻煩,後來銷聲匿跡,據傳是在遊泳的時候溺亡。
魏蘇慎曾經也起過招攬的心思,讓阿瑟私下接觸過,奈何老板就是個油鹽不進的性格。
店麵的位置比較偏僻,這個點隻有一對聊天的情侶。
老板以為是又來客人了,抬頭望了一眼。
魏蘇慎走到吧台邊,想到方杉的提醒,將目光錯開一些,聲音刻意放低:“我來應聘。”
老板的目光轉為打量,魏蘇慎的氣質和咖啡館柔和的光線十分不搭,瞧著有幾分陰鬱。
不過招的是員工,不是健談的門麵,加之他本身也不喜歡人際交流,這樣的存在倒是合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