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杉本來是想握手,被懷裡的酒耽擱了,騰不出空間。
方。
單是這個姓氏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方杉微笑道:“你好。”
方燦用審視的目光仔細打量了麵前的人一番。他私下派人調查過,方杉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個人,過往的蹤跡都查不到,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在魏蘇慎受傷前後出現。
“聽說方先生和魏蘇慎是摯交。”
方杉點頭,一點也不害羞地承認。
方燦目光一閃:“這倒是難得,以前從未聽說過他有知己。”
“以前沒有很正常,我們也是才認識不久。”方杉順著他的話茬往下說。
“哦?”方燦故作驚奇。
“救命之恩自當以身相許。”方杉神情自然如常:“可惜不知當日傷害阿慎的是誰,否則我一定要當麵道謝。”
“道謝?”方燦麵色古怪。
方杉一臉感激道:“那可是媒人,我家親愛的連紅包都準備好了。”
“……方先生可真會說笑。”
“比起某人的虛與委蛇可還差得遠。”方杉笑容不減:“想必你早就調查過,要不則怎麼見麵就知道我姓什麼。”
方燦沒有被拆穿後的尷尬,反而道:“方先生似乎對我很有敵意。”
“明人不說暗話,”方杉走到他麵前:“我很討厭你。”
方燦眯了眯眼:“為何?”
“你看我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眼熟?”
薄唇挺鼻,眉目含情,的確有惑人的資本。
方燦主動後退一步:“我對男人沒有興趣。”
方杉冷笑一聲,給他看自己的耳後。
方燦愣住,不是因為那裡有一小塊紅色的胎記,而是自己在同樣的位置也有。
不是一般的胎記,那種鮮豔的顏色呈現乍一看像是蝴蝶,若是長在女子鎖骨上,必定是相當漂亮。
方杉當然沒什麼胎記,不過是當場變出了一個。
“彆忘了我姓方。”方杉看著他,笑容怨毒,一字一度道。
方燦如遭雷擊。
此刻內心隻有一個念頭……這是父親的私生子。
半晌,方燦回過神,死死盯緊他:“這世上有的玩笑可以開,有的玩笑開不得。”
方杉:“知不知道比DNA鑒定更準的是什麼……我們的名字都是十一筆。”
“……”
方杉:“說笑罷了,不過當初我母親取名的時候確實參照了你的名字,自己琢磨一下吧。”
點到為止,趁著方燦愣神的時候,方杉抱著酒瓶離開。
魏蘇慎的雙目在包間門推開的一刻睜開:“怎麼去了這麼久?”
方杉:“認了個親戚。”
魏蘇慎皺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肯定是不太靠譜的事情。
方杉笑得像隻偷腥的貓,這一笑,魏蘇慎看他的眼神很複雜。
方杉唇瓣動了動,臨到關頭又沒有吐露:“算了,這種事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魏蘇慎的眼神更複雜了:“說。”
方杉目光閃爍,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還沒多久,魏蘇慎眼皮就狠狠一跳:“你暗示方燦自己是方家私生子?”
方杉做了個‘噓’的動作:“我就是展示了一下胎記,剩下的都是他自己腦補的。”
魏蘇慎扶額輕歎:“你已經做得足夠多了。”
方杉摸著下巴:“不知道方燦回去會不會直接質問他老爹?”
魏蘇慎搖頭:“方燦性子沉穩,除非是確定了,他不會主動開口。”
聽後方杉不但沒有失望,反而仰著臉道:“這才有意思,根據疑人偷斧的道理,往後他再見到我肯定哪裡都覺得像同父異母的兄弟。”
魏蘇慎歎道:“圖個什麼?”
方杉:“宿主當日受傷和他有脫不開的乾係,哪能輕易讓其好過。”
魏蘇慎失笑:“這是在幫我報仇?”
方杉食指挑起他的下巴尖:“你隻能由我來欺負,其他人都不行。”
“……”
剛生起的感動頃刻間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