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閃雷鳴中, 方杉的臉被慘淡的月光照亮:“我們可是並肩作戰的情誼,宿主彆想著在外麵找些嬌花散養著。”
說著拍了拍柔軟的床鋪:“快來。”
單身太久會被稱為單身狗,係統明顯就是單身狗界的活化石。
麵對一隻元祖級的變態係統, 魏蘇慎笑得毫無預兆:“你要找的真宿主已死, 我們頂多算是半路夫妻。”
聽後方杉嘴角抿成刻薄的直線……這就很紮心了。
叫醒地上睡得正香的方星海, 不等對方從朦朧的狀態清醒, 詢問道:“一會兒那東西可能會附在你或者你兒子的身上。”
方星海想到那日差點跳樓的遭遇:“會不會同時附在兩個人身上?”
方杉搖頭:“那會分散力量。”抿了抿唇道:“選一個, 你自己還是方燦?”
方星海反應過來:“不能同時保護我們倆?”
方杉神情一冷:“除非你想在這個酒店長長久久的住下去。”
方星海深吸一口氣,很快有了決定:“我來。”
方杉微微挑眉,仿佛沒料到對方會有這種舍己為人的精神。
方星海十分淡定:“他比我年輕, 將來大有可為。”
方杉對其高看了一眼, 站在桌邊的魏蘇慎見狀多問了一句:“有沒有生命危險?”
方杉搖頭。
聞言原本視死如歸的方星海立馬改口:“讓我兒子去。”
方杉看過去, 後者麵不改色道:“他還年輕, 這種事情扛得住。”
眉眼間流露出一絲無奈, 方杉弄出了點聲響,方燦翻了幾次身, 迷糊中醒了。
睜眼看見方杉和忽然看見從電視機裡爬出的貞子沒有太大區彆,方燦嚇得睫毛狠狠一顫, 正要起身問個究竟, 一股力道毫無預兆地衝進了體內。
他的眸子被渾濁浸染, 這次喪失的不僅僅是對身體的控製權,連意識似乎也在慢慢衰弱。
漸漸的, 方燦的神情出現變化, 目中流露出幾分陶醉。
旁邊的台子上放著水果刀, 左邊有行李箱的拉杆,此刻似乎任何東西都能作為武器使用。
方杉一動不動站著,和黑暗中的‘方燦’做著無聲的對峙。
不遠處,魏蘇慎望著躲到窗台邊的方星海,表現出一絲鄙夷。
方星海不以為恥,反而道:“離遠點,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在他的想象裡,除魔衛道時皆是狂風大作,台燈牆壁隨時會有倒塌的危險。若非離門太遠,一早就會跑到外麵去。
出乎意料,驚天動地的打鬥場麵並未出現,整個過程十分寧靜。
‘方燦’身上出現一些亮芒,光罩中有一些字符,如螢火蟲一般閃動,他朝前邁了一小步,光芒像是要將方杉籠罩。
方杉則沐浴在光中,薄唇微動,手指在半空中做著奇怪的動作,乍一看有些像敲鍵盤。
不知過去了多久,在方星海這裡,就像是剛剛讀完一篇聊齋故事,美麗而又令人驚懼。
交鋒中方杉掌握了主動權。
‘方燦’退後幾步,方杉手指卡在他的喉嚨:“誰派你來的?”
方星海看得心疼……那可是自家兒子的身體。
隻見‘方燦’麵上露出一個奇特的笑容:“有人讓我帶句話給你,他……”
話未說完,就被方杉粗暴地拿著毛巾塞進嘴裡,阻止人說下去。
此刻方杉笑吟吟的,就像一朵紅到極致的花,湊在他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我會一點點粉碎你的源代碼。”
說完,取下毛巾。
‘方燦’:“你!”
方杉繼續用毛巾堵住聽他的嘴,如此反複,就是不讓人把一句話說完。
“是不是特彆著急?”方杉拉了把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雖然不知道幕後主使,不過你肯定對那人忠心耿耿,我說的對麼?”
‘方燦’開不了口,神情中全是惱怒。
方杉繼續道:“我猜他肯定讓你專門帶了話來氣我。”
每多說一個字,對方的表情就更加難看。
‘方燦’的身體開始抽筋,方杉冷笑:“彆想著現在逃脫換個驅殼寄生,對我來說沒有區彆。”
一個是說不出話,一個則是說得完全停不下來。
方杉得意洋洋:“就不讓你開口,急死你。”猖狂的笑聲後,挑釁道:“讓你到閉眼也完不成任務。”
方星海已經從窗簾後麵走出,匪夷所思地望著這一幕,生平頭回和蘇魏蘇慎說了句掏心窩子的話:“以後千萬彆始亂終棄。”
死不可怕,被活生生折辱死,才叫真憋屈。
方杉的視線沒有一點轉折地移到方星海身上,動了動手指。方星海立刻快步朝門走去,到走廊裡時回頭一望,方杉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全是森冷。
他是個極其聰明的人,知道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當即走回自己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