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晚, 陳嚴做了一個噩夢。
夢中, 他帶領數萬精兵,和敵軍隔著望月河準備交戰。
敵軍的將領是他的老對手, 身高近九尺,遠處看就是一個大塊頭。
兩人仇視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下麵是湍急的水流, 陳嚴冷笑一聲,開嗓道:“啊——”
敵軍將領胡子一顫。
陳嚴繼續高聲道:“浪濤滾滾澆不滅我壯誌雄心。王母娘娘的金釵劃下一道銀河,啊, 你在河那頭, 我在河這頭!”
夢境到此戛然而止。
陳嚴猛地驚醒,像是淋了一場傾盆大雨,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
“混蛋。”
低低罵了聲,躺在床上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同一時間,東宮。
方杉打了個噴嚏, 感受到涼意, 睜開朦朧的睡眼, 這才發現外麵起風了。
把自己完全塞進被褥前,喃喃道:“總感覺有人在罵我。”
“放寬心。”魏蘇慎的聲音傳來:“如果誰罵你都能感覺到,那你就不用活了。”
整個東宮除了他以外,估計就沒有不咒罵太子妃的。
方杉認真思考後道:“也對。”
說罷再次無憂無慮地睡去。
翌日方杉起了個大早,神清氣爽,打開窗戶享受小風吹拂。
昨夜下了場小雨,空氣裡彌漫著青草香, 環境極其安逸。
這樣的天氣,就適合談人生談夢想。
方杉靠在窗邊所謂地笑了笑:“說了你可能不信,我最初的夢想其實是做一名奶媽。”
在剛開始帶宿主的那段時間,他確實也是這麼做的,幫助宿主秒天秒地,走上人生巔峰。
隻是後來單身太久,在犯錯被清除數據後,便隻想著暴力輸出。
“你一直是名稱職的奶媽。”魏蘇慎淡定道。
方杉目露喜悅,轉過身對上他認真的眼神,看上去不在是說笑,語氣暗含著一絲激動:“真的麼?”
魏蘇慎點了點頭:“毒奶。”
是真的毒。
方杉措辭要反駁,魏蘇慎沒給他這個機會,談論起彆的事情:“陳嚴已經掌握了越秀國使臣製蠱的證據,隻要瑩漁落網,他難逃乾係。比較麻煩的是越秀國公主……”
處置一個使臣很簡單,但越秀可沒有連坐這個道理,公主的身份表麵上還是很尊貴,使臣若是一口咬死了是自己的計劃,他們還真沒辦法動越秀國的公主。
方杉:“不急,她正忙著嫁人,很快就會有所動作。”
魏蘇慎驚訝:“嫁人?”
方杉得意道:“又不是她一個人會玩蠱。”
魏蘇慎忽然想到很久之前,越秀國公主被賣去挖礦,當時方杉裝模作樣喂對方吃下一枚藥丸。
“不是在虛張聲勢?”
方杉挑眉,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
魏蘇慎有此想法並不奇怪,係統空手套白狼的事做得太多。
“那隻蠱對生命安全沒有影響,隻有一個效果……”話未說完,卻是摸了摸肚子。
魏蘇慎頓時明白:假孕。
無奈地勾勾嘴角:“越秀國公主會第一時間想到和你有關。”
“那又如何?”方杉攤攤手:“我下的蠱無人可解,她拿不出證明,承元帝就會有足夠的理由遣送她回國。”
公主留下的理由不外乎是聯姻,如今公主貞潔不再,理由就不成立。
歸國後的越秀國公主下場肯定不會好,所以明知道這是方杉設計好的,她也隻能硬著頭皮選一個人儘快嫁出去。
這世上最難對付的本來就不是陰謀,而是陽謀。
方杉:“陳嚴她勾搭不上,承元帝更不會娶一個差點成為自己兒媳的女人,王公貴族裡,能給她帶來最大好處的隻有一個人。”
兩人目光對上,不約而同笑了笑:“安王。”
方杉從盒子裡取出一水的牌子:“接下來讓我們來一次雨露均沾。”
魏蘇慎每次聽到他的形容詞都會覺得頭疼,揉了揉太陽穴:“正經點。”
方杉的表情看不出一點難為情,燒掉昨日小太監帶回來的信:“既然陳嚴已經準備好了,就先把使臣解決掉。”
魏蘇慎忽然食指放在唇瓣中央,方杉停下說話,門沒有關,偏頭就看見有人正在走近。
太監總管來到二人麵前低聲彙報:“奴才已經在那個宮女的屋裡找到養蠱的證據。”
魏蘇慎點頭,看了方杉一眼,後者微微一笑,問道:“依照公公的意思,這件事該什麼時候處理?”
太監總管給出早就想好的答案:“宜早不宜遲。”
他的意思多半有承元帝的意思。
魏蘇慎要的就是一個確切答案,這件事他不能一個人獨攬,太過優秀有時並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