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身處深山之中,連時間的流逝都感知不到。
走累了,停下歇息之時,才發現日頭已漸漸西斜。
溫羽白已經走到麻木。
身體起初勞累不堪,過了身體的臨界值後,反倒沒那麼累了。
她一直跟著感覺在走,她知道家的方向在哪裡。
很快,太陽下山,光線就要沒了。
在山上趕夜路是很危險的,特彆是不熟悉的區域,你不知道趕路的過程中,會不會突然間踩空,抑或是遇見什麼動物。
於是姐妹倆決定暫時先紮營,等明天天亮再趕路。
溫羽白求之不得。
它們鴿子一族有著獨特的磁場感應,方向感極好。
家的方向應該就在不遠處,估計還有兩三個小時的山路。
但她今天的運動量,已經到極限了。
還是先休息一下下,她好累啊,她真的好累啊。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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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讓一直遠遠跟著兩人。
溫羽白和溫琴衣都知道,但也沒有理會。
此時,池讓再怎麼故意落後,也跟了上來。
隻是看到此情此景,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溫琴衣一個人在忙前忙後的紮帳篷。
她動作熟練,看起來平常沒少出門露營。
而且今天爬了一天,她看起來也沒有很累,體力在女生中算是十分不錯的。
要知道,她可背著帳篷睡袋,負重不小。
池讓背的重量和溫琴衣差不多,這麼一天下來,他都有些疲憊。
可溫羽白呢?
她居然一個人坐在旁邊,無動於衷,就讓溫琴衣一個人忙前忙後?
得,這就是千金大小姐的做派是吧?!
池讓扔下自己的登山包,狠狠瞪了溫羽白一眼,走過去幫溫琴衣。
溫琴衣瞥他一眼:“不用,我自己可以。”
池讓嗤了一聲,沒說話,強行上手幫忙。
溫琴衣蹙了蹙眉,但也沒說什麼。
池讓看了眼旁邊一臉呆滯的溫羽白,忍不住道:“溫琴衣,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不是追究私人恩怨的時候。”
溫琴衣用力一拉帳篷:“有話直說。”
池讓指了指溫羽白:“就她那樣,你還真相信她能認路?就敢跟著她走?”
溫琴衣拿起防潮墊,掀開帳篷簾子,將防潮墊鋪好:“羽白是我親妹妹,我當然相信她。不信她,難道信你?你又是誰?”
池讓一時語塞,過後有些氣急:“溫琴衣!你剛回溫家才多久?認識你妹妹才多久?我和溫羽白同校多年,她什麼樣子我再清楚不過!上課整天遲到,連考試都能遲到的人,你真相信她能帶我們走出去?我們乾糧在山上頂多撐兩天……”
溫琴衣深深吸了口氣,直視眼前的池讓,語氣平靜:“池讓。”
池讓一頓。
溫琴衣:“你覺得我妹妹不可信,你完全可以走你自己的路,不用跟著我們。我們沒有逼著你非要跟著我們吧?”
池讓覺得這一切都可笑至極,他狠狠摸了摸自己的板寸頭,語氣透出幾分惡劣:“溫琴衣,你特麼好心當成驢肝肺是吧?我為什麼要跟上來,你難道不知道?”
溫琴衣輕輕皺了皺眉。
她看了一眼麵前的男生,覺得自己早上的預感似乎沒有錯。
這些天在學校,池讓的一些行為,已經讓溫琴衣有些警惕了。
溫琴衣覺得有些頭疼。
她不想再繼續交談下去,鋪好防潮墊,把睡袋放進去後,就朝溫羽白走去。
“羽白,你還好嗎?帳篷紮好了,你進去休息吧。”溫琴衣伸手,用力將妹妹扶了起來。
此刻,溫羽白手軟腳軟,渾身都使不上勁,像棉花似的,軟綿綿的。
更糟糕的是,腳底板疼的厲害,好像長了水泡,踩在地上,無異於受刑。
溫羽白疼得想哭,在姐姐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朝帳篷裡走去。
池讓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至於嗎?她的那個包,裡麵就一瓶她自己喝的水,其他東西都是溫琴衣在背。
結果呢?人家溫琴衣一點事情都沒有,而溫羽白,就這幅鬼樣子?
池讓憋著一肚子悶氣,突然間叫道:“溫羽白。”
溫羽白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
池讓:“不會指路就彆瞎指路,你難道想害我們一輩子都走不出這片深山?從明天早上開始,我來指路,你們跟著我。”
溫羽白:“……”
她輕輕翻了白眼,指了指黑暗中的山:“翻過去就到了,愛信不信。反正我不跟著你,跟著你才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池讓:“……操!”
溫琴衣下意識擋在溫羽白身前:“你想乾什麼?我警告你,對羽白態度好點!”
溫羽白拉著姐姐的袖子,從姐姐身後歪出個腦袋,小聲哼哼:“就是!”
池讓氣笑了:“好!好!我明天就等著看看翻過這座山是不是能到!”
溫羽白:“那真到了呢?你要和我道歉嗎?”
池讓嗤笑:“真到了再說吧。”
說完轉身去紮自己帳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