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總之那天,溫羽白還是沒搞清楚沈池鄴說那話什麼意思。
但她其實也不是很在意。
人類本來就很複雜,反正任務成功,積分到手就好啦。
在這之後,沈池鄴工作忙了起來,期間還時不時出差,溫羽白也在為學業而拚搏。
兩人的交集越來越少,當然也有沈池鄴自己想疏遠溫羽白,好好考慮考慮的心思在。
和兩人相反,溫琴衣和池讓在學校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
池讓脾氣很差,但他能考上池大,說明拋開這層麵來講,他腦子確實很不錯。
溫琴衣對池讓沒有改觀,但伸手不打笑麵人,池讓好好和她打招呼,交流競賽項目的事情,她當然也不會拒絕。
慢慢地,兩人關係稍有改善。
這天是星期三晚上,溫琴衣一直在圖書館待到閉館才出來。
隻是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時,她遇到了池讓。
池讓靠在路燈下,一動不動。
一靠近,就能聞到一股濃烈地酒味。
溫琴衣皺了皺眉,沒想理會他,打算繞開就走。
“溫琴衣。”池讓叫住了她。
溫琴衣腳步頓了頓,態度疏離:“有事?”
池讓自嘲般地笑了笑:“你就那麼討厭我?”
溫琴衣:“……”
她一手抱著書,空著的手沒忍住,無奈扶額。
這段日子的了解,溫琴衣覺得池讓性格很差,但心倒是不壞。像是一個沒被教好的小孩,這個年紀,中二病還很嚴重,還沒孤兒院那些七八歲的孩子懂事。
但這和她也沒什麼關係,溫琴衣很忙,忙著學業,忙著學生會,忙著競賽項目。
她無意和池讓有太多牽扯,更沒有要治療他中二病的意思在,淡淡道:“池讓同學,有事直說,沒事我還得回去休息。”
池讓無聲笑了一下。
總是這樣,溫琴衣對他總是這樣。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努力接近她,收起自己的脾氣,當一個好學生。去她在的學生會,報名和她一樣的競賽項目,通過其他人,和她分到了一組。
可哪怕這樣,溫琴衣對他的態度,和其他同學一模一樣,沒任何不同。
說起來,池讓在某些時候,真的很嫉妒溫羽白。
溫琴衣,隻在對溫羽白的時候,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池讓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明明很討厭和溫家扯上關係。
但他總是忍不住想博得溫琴衣的關注。
特彆是在今天,他想和她聊聊天,就兩個人,聊聊天就好了。
也許是酒勁上來了,池讓忘記了自己之前被溫琴衣摔到地上的事情,伸手過去,一把抓住溫琴衣,就試圖把她拉走。
溫琴衣皺起眉,被拉得往前走了幾步,怒道:“池讓!”
池讓一手攥著拳頭,死死抿著
唇,不管不顧拉著溫琴衣就往沒人的地方走。
溫琴衣閉了閉眼,手上一動,就想掙紮。
池讓感覺到了,他在她有動作前先鬆開了她的手。
溫琴衣甩了甩手腕,看都沒看池讓,轉身就要走。
池讓有些難受地捂著腦袋蹲在地上,他語氣帶著點脆弱:“今天是我媽的忌日。”
溫琴衣的腳步突然間一停。
她微微低下頭,眼裡透著幾分遲疑,指尖微微蜷起。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池讓的母親,和沈池鄴的母親,是很好的朋友。
但是,在沈池鄴的母親出事後沒半年,池讓的母親也就去世了。
至於去世的原因,溫琴衣並沒有查到。池家對外的說法是,出了點意外。
可到底如何,隻有他們池家人自己最清楚。
溫琴衣抿了抿唇,依舊沒轉身,背對著池讓站著,但到底停下了腳步。
池讓鬆開捂著腦袋的手,索性坐在一旁的台階上,抬頭看著星空。
他一動不動,輕聲道:“可是沒什麼人記得了。”
三秒後,他又自嘲的補充了一句:“我爸更記不得。”
這些事情,在池讓心裡藏了太多太多年。
他沒有可以傾訴的人,他的兄弟們知道的也不多。
但是真的太難受了,難受得酒精都無法麻痹自己。
溫琴衣猶豫了幾秒,腳動了動,一步步走到池讓旁邊,然後坐了下來。
她什麼都沒說。
但看到溫琴衣的動作,池讓的傾訴欲更強了:“你知道我媽怎麼去世的嗎?”
溫琴衣柔聲問道:“怎麼去世的?”
池讓突然間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弄得不遠處的幾個同學,嚇得跑了幾步。
過了一會兒,池讓止住了笑聲,伸出手,指尖點在遠處的高樓上,然後瞬間往下劃,口中喃喃念道:“砰的一聲,就跳下來了。”--
溫琴衣抱著書的手下意識握成拳。
她目光有些細微的變化,語氣更輕:“怎麼會這樣?你……親眼看到了?”
池讓用手心死死抵著太陽穴,覺得頭暈得厲害:“我……我聽到了……她和我爸吵架,他們一直吵架,我出去看,我看到……我媽受不了,跳下去了……他們總是在吵架,一直在吵,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可是……”
“可是什麼?”
池讓皺了皺眉:“可是……”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吵架的?從姑姑死後開始。
池讓今晚喝了不少酒,但腦子卻格外清明。
他在借著酒勁,引起溫琴衣的同情,想要向她傾訴,想和她分享自己的秘密。
但這件事情,直覺告訴他,不能說。
於是他沒說,隻搖了搖頭。
溫琴衣也沒說什麼。
她坐了十分鐘,就走了。
臨走前,池讓一把抓住她。--
溫琴衣居高臨下看著他,歎了口氣,道:“回去休息吧。”
池讓抿抿唇,沒說什麼,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上次爬山的事情,我會繼續查的。”
爬山那件事,一直都沒找到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