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們也不敢和黎家去爭,畢竟黎家和裴家有婚約在前。可就在上個月,聽說黎家唯一待嫁的那位三小姐和翰林院大學士楊守道家的兒子訂了親,可見黎家和裴家的婚約出了變故。
偏偏好婿難求。像裴宴這樣的,從前大家都覺得他和黎家有了口頭之約,不會打他的主意,現在他是自由身了,消息一旦傳出去,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會盯著,到時候彆說他們顧家了,就是他的恩師張英家的那些三姑六舅恐怕也會急著把裴宴這個金龜婿釣到他們家去的。
顧曦思忖著,暗暗歎了口氣。
兩相比較,他們顧家比錢家還強一點。可壞就壞在他們顧家和裴家沒有什麼交情,特彆是女眷之間,壓根就沒有能和裴家女眷說得上體己話的人。要是托了他們的繼母行事,他們的繼母不把裴宴弄成她娘家的侄女婿也會把這件事給攪黃了。至於其他的人,就更不靠譜了。
顧昶思來想去,就把主意打到了沈太太身上。
當然,以沈太太的性格,也不是做這件事的最好人選,但可以讓沈太太帶著顧曦去裴家走一趟,如果能讓顧曦在老安人心裡留下個好印象,相比其他道聽途說的姑娘,顧曦的贏麵就大了。
顧曦想的比顧昶簡單。
如果裴宴沒有她哥哥說的那樣好,就算是她哥哥力主,她也是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與其嫁個沒用的東西,嫁過去應付完後宅還要應付前廳,她寧願永遠呆在家裡,做個趾高氣揚的姑奶奶,在家裡逍遙自在地過日子。
隻不過她是個好強的。雖然不知道她和裴宴有沒有緣份,但她既然出現在了老安人麵前,出現在了裴家人麵前,她就會做最好的自己,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出來,讓彆人說起她來就會豎了大拇指交口讚好。
因此在裴老安人和裴家二太太麵前留個好印象就尤其重要了。
顧曦姿態端莊優雅地喝著茶,暗中琢磨著怎樣才能打聽出鬱棠的出身來曆。
鬱棠聽著沈太太的話,越聽越覺得奇怪。
沈太太想和顧曦在裴家借住幾天,理由是沈善言在臨安沒有自己租房子,而是住在縣學,縣學裡又有太多的士子,沈善言又沒有設個內宅外院的,男女有彆,她和顧曦住在那裡不方便。
鬱棠沒能忍住,頗為驚訝地看了沈太太一眼。
這麼長時間沒見自己的丈夫,不是應該歡歡喜喜,沒有機會都要找個機會和丈夫呆在一起嗎?怎麼到了沈太太這裡,反而是敬而遠之了呢?
鬱棠就是再遲鈍,也看出沈先生和沈太太不和了。
難道這就是沈先生來了臨安卻沒帶家眷的原因之一?
答案她不得而知,可老安人不喜歡沈太太她卻是看得明白清楚。
“你是師母,這有什麼不方便的?”老安人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有些嚴厲,“我看你就是有時候太過講規矩了。到了這把年紀,還是能放鬆就放鬆些的好。”
沈太太顯然也不喜歡聽老安人這樣說,她道:“若是老安人這裡不方便,我就先去客棧住兩天,隻是顧小姐跟著我我不放心,還請老安人收留她幾天。”
這倒是。
客棧再好也怕遇到那混不吝的人。
老安人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退了一步,道:“我是怕你們來往縣學不方便。你既然覺得這樣沒什麼,我這裡倒也好說。我看你們這就住進來好了。我這裡彆的沒什麼,就是客房多。你想住哪間住哪間。”
沈太太和顧曦就這樣住了進來。
出門的時候鬱棠問送她出來的計大娘:“和鳴堂有很多間房嗎?”
她瞧著和鳴堂也就是個五間三進的院落。
計大娘這些日子和她越發地熟悉了,說話也就更隨意了。
“旁邊那個五進的院子也是和鳴堂的地方。”她低聲對鬱棠道,“和鳴堂是從前裴家孀居的老安人、老夫人們住的地方,自然房間多。不過這些年來裴家福壽雙全的多,像老太爺這樣這麼早就去了的少,又沒個妾室姨娘的,房間也就空下來了。”
鬱棠打了個寒顫。
莫名覺得和鳴堂有些陰森。
計大娘看到了直笑,道:“你上次也來祭拜老太爺了。裴家可是大戶人家,很講究的。家裡的人要是不行了,是有專門院子的。和鳴堂哪裡就陰森了?”
鬱棠不好意思地笑。
計大娘道:“何況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有什麼好怕的!”
她這不是因為自己的遭遇匪夷所思,這才對有些事深信不疑的嗎?
鬱棠在心裡嘀咕著,上了回家的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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