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這就派人去跟佟掌櫃說一聲,讓小佟掌櫃去找你。”
這怎麼能行呢?
貴人不可賤用。
她是去請小佟掌櫃來幫忙的,可不是請小佟掌櫃來給她跑腿的。
鬱棠立刻道:“哪用得著這麼麻煩,我們家和佟掌櫃家也算得上是世交了,隻要您發了話,小佟掌櫃那裡,我親自去請好了。”
裴宴既然決定幫她,已經準備放手,就不會再做那些小手腳了。他爽快地答應了,不再去關注這件事,丟給鬱棠幾個自己去想辦法去了。
他端了茶,一副準備送客的模樣。
鬱棠氣得不行。
這個裴遐光,總是在她麵前搗鬼,話說一半留一半的。
鬱棠立馬跟著端起了茶盅,喝了口桑菊飲,道:“這茶挺好喝的。好像和我之前在家裡喝的桑菊飲有些不一樣。這茶是誰調配的?三老爺手裡有方子嗎?能不能外傳?若是不方便外傳,能不能告訴我哪裡能尋得著?我覺得這茶味道清淡又回味綿長,想弄些給我姆媽也嘗嘗。”
想問他話就問,還弄出這麼多的花樣!
裴宴裝不知道,想看鬱棠怎麼出招,隻管順著她的話說:“不知道是誰配的。青沅?燕青?我不記得了。讓阿茗去幫你問問,把方子給你。”
鬱棠笑眯眯地道了謝,毫不客氣地準備把方子拿到手,然後立刻打了個直球:“您上次說顧小姐會在昭明寺浴佛節的講經會上獻香,您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難道顧小姐曾經派了人來商量您?浴佛節講經會不是由老安人牽的頭嗎?難道講經大典上不管捐贈什麼東西都能在大典上露麵嗎?”
有點意思!
裴宴被鬱棠突然這麼一下子問得有點懵,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笑道:“當然是因為顧家派了人來跟我母親說的。要是顧家和裴家的婚事成了,顧小姐就是我們裴家的長孫媳了,她若是能在香會上傳出賢名,於我們裴家也是件好事。”
鬱棠壓根就不相信。她笑道:“看來三老爺最終還是要把宗主的位置傳給大公子的了。”
不然何必讓顧曦賢名在外。
若是走仕途,家眷最好是低調無名,一來是免得有個什麼事就被人求上門來,平白無故地惹出麻煩來。二來就是免得壓了上峰家的女眷,讓上峰麵上無光,壞了彼此間的情份。
裴宴再愣住。
外麵有各式各樣的猜測,卻沒有一個人敢當著他的麵說出來,更不要說問他什麼了。
鬱棠就知道裴宴想不到她的言辭會這樣地尖銳,索性乾脆道:“若是三老爺無意讓大公子當宗主,我想不通您為何要抬舉顧小姐爭這個賢名?我想,臨安城肯定不止我一個人會這麼猜測。”
裴記宴頓時臉色一沉。
他沒有想到鬱棠這麼大膽,敢戳他們家的痛處。
他是不是太慣著她了,才讓她敢從以前的小心翼翼到現在的大放厥詞!
裴宴端了茶,厲聲道:“時候不早了,鬱小姐還是早點回去吧!免得天氣太晚,路上不好走,讓家裡的人擔心。“
這脾氣!
說翻臉就翻臉。
半句不如他意的也聽不得。
鬱棠腹誹著,麵上卻不顯,更不敢真的和他翻臉,她佯裝出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笑道:“這還沒過晌午呢?還來得及!”說完,她還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拍了拍自己的手,道,“哎喲,我隻顧著趕路了,忘記了這都要到晌午了。您肯定還沒有用午膳吧?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我在附近歇會兒,等您用過了午膳,歇了午休,我再來拜訪您好了。浴佛節的香會我們應該怎麼辦,我心裡一點譜也沒有,這件事隻怕還得請教您。”隨後也不等裴宴說什麼,就起身笑著要和他告辭。
裴宴目瞪口呆。
這算什麼?
以退為進嗎?
她不會以為他真的不敢得罪她吧?
她想留下來用午膳,他偏偏就要學她,佯裝出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好了!
裴宴換了個微笑的麵孔,溫聲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留鬱小姐了。至於說到浴佛節的香會,我現在也不知道具體是怎樣安排的,恐怕幫不上鬱小姐什麼忙。”
鬱棠知道裴宴這個人不講究,可她沒有想到他會不講究到這個地步。
她在心裡冷哼,卻半點也沒有服輸。
他不是讓她彆來嗎?
她偏偏要他開口留自己。
鬱棠在心裡琢磨著,笑容更燦爛了:“三老爺能讓小佟掌櫃幫我們,已是天大的恩情,我們都感激不儘。既然您不知道香會那邊的安排,正巧,我還沒有去拜訪老安人,我去問問老安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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