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像就發生在昨天。
可實際上已經過去了快兩年。
鬱棠翹了嘴角,微微地笑。
那時候她隻是覺得裴宴英俊逼人,讓人見之不能忘,卻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成為裴宴的坐上賓,還會和裴家發生這麼多的糾葛。
她心情愉快地回到了鬱家。
裴府那邊,舒青從苦庵寺回來,正和裴宴說著修路的事:“都安排好了,最多十天,路就能通了,不過若是全都鋪上青石板,恐怕還得半年。”
最要緊的是,這段時間家家戶戶或要春耕或要植桑準備養蠶,未必有青壯年幫著修路。
他遲疑道:“要不要請湯知府幫個忙?”
湯知府九年任期快滿了,一直尋路子想調個更好的地方,可因為上次李家私下養流民為匪的事被揭露後,他既不想得罪裴家,又不想得罪在他眼裡看來是新貴的李家,兩邊討好的結果是兩邊都不滿意他的處理結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兩家自然也都不會幫他。
他正為這件事急得團團轉。
可裴宴不想給湯知府這個機會,他道:“我們的根本在臨安城,若是縱容個像湯知府這樣的父母官,以後再來上任的官員會怎麼想?照我說,李家私下收留流民的事就得一提再提,把他踢到哪個旮旯角落裡去做官才是,讓那些再到臨安做官的人睜大了眼睛,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才是。”
舒青想想也有道理,遂點了點頭,準備繼續和裴宴說說知府的事——湯知府走後,由誰來臨安做父母官,他們若是有心,是可以左右一下臨安的官員任免的。誰知道裴宴卻話題一轉,轉到了浴佛節昭明寺的講經會上去了:“那天的行程出來了嗎?捐贈的事是怎樣安排的?”
他愕然。
說實話,這是件小事,以他在裴府的身份地位,根本不會關注這件事。但做為幕僚,他不能說他不知道。
他立刻讓人去喊了胡興進來。
胡興立刻道:“還沒有定下具體的章程,不過老安人的意思是,先捐贈,再講經,之後想再捐贈的人,可以繼續捐贈。所有當天捐贈過的人都可以留下姓名,刻在石碑上,立在寺後的悟道鬆旁邊。您看這樣行嗎?”
原本這樣的事都是有舊例可循的,胡興雖然說老安人還沒有完全確定下來,但這個章程肯定是經過老安人首肯的,不然他就會直接讓裴宴拿主意了。他這麼說,也不過是怕裴宴有什麼意見是和老安人相左的,他提前打聲招呼罷了。當然,若是裴宴一定要改,他肯定會依照裴宴的意思修改的。
隻是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非常小。
裴宴是家中的宗主,他是要管大事的人,這種丟個香記火銀子,捐贈點香油錢的事,以前根本不需要他過問的。
胡興想他可能就是心血來潮問一問,十分自信地挺著胸膛等著裴宴誇獎他。
因為講經會之後還繼續接受捐贈,那這些會後捐贈的多半都是聽了講經會之後情緒激動的普通民眾,一時的激動之舉。可這樣一來,捐贈的東西和銀兩肯定比尋常的香會都要多,這次由裴家資助的講經會肯定也會名揚江浙,讓裴家錦上添花的。
不曾想裴宴看了他一眼,卻道:“這件事安排的不錯。不過,這次請了南少林寺的高僧過來,主要還是讓大家聽聽高僧的教化,就不要喧賓奪主了。講經會之後的捐贈依舊,講經會之前的捐贈……”他沉吟,“就由寺裡統一安排知客和尚拿上去,知客堂的大師傅唱個捐贈的名冊就行了。過猶不及,這種在講經會上露臉的事,裴府還是少沾為好。”
胡興和舒青一個戰戰兢兢地應諾,一個睜大了眼睛,半晌都沒有眨一下。
裴宴才不管這些人心裡怎麼想呢。
把事情布置下去了,他心裡一直崩著的那張弦終於鬆了下來。
大家統一行事,又是臨時改的,鬱小姐應該沒有什麼機會搗亂了吧?
他在心裡琢磨著,思忖著自己還有沒有什麼失查之處。
胡興和舒青卻神色一個比一個奇怪地躬身行禮,退出了書房。
裴宴開始思考湯知府的事。
胡興卻一把拽住了舒青,誠懇地低聲向他請教:“三老爺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覺得我之前的安排太高調了?他老人家不會生氣了吧?”
這個新宗主,喜怒無常,真的讓他摸不清脈絡。
舒青卻在想鬱棠。
這件事不會與鬱家的那位小姐有關係吧?
他因此回答胡興的時候就有點心不在焉的:“應該不會吧!不過,那天據說顧家小姐也會來湊熱鬨。她雖然是嫡長孫媳,可宗主的位置卻落到了三老爺這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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