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棠哭笑不得,婉言謝絕,但徐小姐還是跑了過來。
“哎呀,你就應該好好休息休息。”她朝著鬱棠眨眼睛,“外麵人那麼多,亂糟糟地,還是呆在自己屋裡好。”
鬱棠笑著應是。
陳氏回來了,道:“裴老安人聽說你無事,鬆了口氣,讓你好生在屋裡歇著,今天就不要過去了,明天的講經會再說。”
鬱棠連連點頭。
徐小姐就拉著陳氏的衣袖道:“那能讓鬱妹妹去陪我嗎?三太太不舒服,多半的時候都在歇息,我一個人挺無聊的,讓鬱妹妹去給我做個伴。”
陳氏向來喜歡徐小姐的開朗活潑,立刻就答應了,還吩咐鬱棠:“你就呆在徐小姐那裡,彆亂跑,免得衝撞了裴家的客人,讓裴家為難。”
鬱棠看著笑得滿臉狡黠的徐小姐,隻好答應了。但在去徐小姐住處的路上卻直接就翻了臉,道:“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要乾什麼?不然我這就去見裴老安人,她老人家擔心我生病,給我請了大夫,我還沒有當麵去謝謝她老人家呢!”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小心眼!”徐小姐氣呼呼地道,“我真的隻是想讓你清靜清靜,你彆不識好人心了。彭家的那位大少奶奶,可喜歡管閒事了。裴大太太一直沒有出現,你不覺得奇怪嗎?據說彭家那位大少奶奶從前和裴大太太是閨中密友,她肯定是要去探望裴大太太的,說不定還會說幾句不中聽的話,你又何苦卷到她們之間的紛爭中去呢?”
這也是鬱棠覺得奇怪的地方,她道:“裴大太太是怎麼一回事?她這樣一心一意地想要離開裴家,一副要和裴家劃清界線的模樣,她難道以後都不準備讓大少爺和二少爺認宗了嗎?”
不然裴大太太再怎麼和裴家劃清界線,在彆人眼裡,一筆寫不出兩個裴字,他們還是一家人。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徐小姐嘿嘿地笑,道:“你還是離不開我吧?”
鬱棠瞥了徐小姐一眼,冷冷地道:“我又不準備離開臨安城,有沒有你有什麼關係呢?”
徐小姐泄氣,但還是忍不住和鬱棠講裴大太太的事:“她父親就是靠嶽家發的家,所以他們家更親母族,裴大太太也這樣,總覺得自己娘家比婆家親,覺得娘家人比婆家有僅有勢,加之裴老安人不是那能隨意被唬弄的,這婆媳關係就很緊張。要我說,裴遐光是對的。裴家大爺已經去世了,京城裡又很亂,這個時候裴家更應該韜光養晦,低調行事才是,而不是奮起直追,急趕急地督促孩子們去考個功名。裴大老爺前世可得罪過不少人,人死如燈滅,有些事大家也就不追究了,可若是這些後世子孫一點也不相讓,還強勢地要和那些人一爭高低,人家憑什麼不斬草除根?難道要給機會讓你春風吹又生!所以說裴大太太娘家的家風不行,她這個人的行事作派也跟著很激進。
且裴家又不像楊家。
楊家沒有根底,不趁機發奮圖強,以後就沒有他們家的位置了。
裴家富了好幾代,如今還有三位老爺有功名在身,犯不著這麼著急。”
鬱棠覺得徐小姐說的很有道理。
徐小姐又道:“所以我才說她這個時候把孩子的功名放在第一位是錯的,與其有這個時間和功夫,還不如讓兩位少爺和幾位叔伯打好關係,畢竟舅家的關係在那裡,就是不走動,有老太爺和老夫人在,也不會斷了。幾位叔伯卻不一樣,兩位少爺本就不是在裴家長大的,他們又不是裴家最有潛力的子弟,父親不在了,母親不被待見,那些叔伯兄弟憑什麼要照顧他們?”
鬱棠道:“誰是裴家最有潛力的子弟?”
“裴禪、裴泊啊!”徐小姐想也沒想地道,“裴禪的母親和裴老安人一樣,是錢塘錢家的,裴泊的母親則和二太太的母親是堂姐妹,都是金陵金家的人,錢家自不用說,金家也是世代耕讀之家。早年間,我們徐家還在金陵的時候,兩家曾經聯過姻,我有位叔祖母就姓金。不過後來金家人丁不旺,這才漸漸來往少了。裴泊讀書也非常厲害的,不過是裴家低調,不怎麼張揚而已。”
裴泊厲不厲害鬱棠不知道,但裴禪五年後和裴彤一起考中了進士,這是她知道的。
至少證明徐小姐沒有亂說。
兩人來到徐小姐和楊三太太住的廂房。
楊三太太紅光滿麵、妝容精致地見了鬱棠。
鬱棠不免有些詫異。
就算楊三太太是假裝的,也要做出副樣子來吧,她這樣,完全是一副不怕彆人知道的樣子,也太……囂張了些吧!
楊三太太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樣,笑道:“看破不說破,來的人就沒有一個不是人精的,我不願意麻煩,也就不惡心彆人了!”
這樣磊落的行事作派,讓鬱棠耳目一新,心有所悟又心生向往。
她的心突然就定了下來。
出了楊三太太的廂房,鬱棠去了徐小姐內室。
徐小姐拉她看自己的香露:“那天就說讓你挑幾個味道的,結果這事那事的,卻把這件要緊的事給耽擱了,你快看看你喜歡哪個味道或是哪個瓶子,我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