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語氣帶著幾分少年特有的不諳世事。
顧昶突然間就有點明白顧曦為什麼選了裴彤做丈夫。
寧願自己培養出個合自己脾氣性格的人,也不願意戰戰兢兢地在裴宴的眼皮子底下做人。
這何嘗不是他的堅持和固執。
他們兄妹還挺像的!
顧昶笑了起來,說話的聲音更加溫和。他對裴彤道:“講經會之後,我還會在臨安呆幾天。到時候一定和你小酌幾杯,你彆喝醉了就好。”
裴彤不好意思地笑。
少年感更重了。
顧昶就問起他學業上的事來。
裴彤認真地一一作答,勾起了顧昶的好奇,等到裴彤把他送到了議事大廳外麵,他還舍不得和裴彤分開,繼續考著裴彤的學問。
直到陶清從議事的大廳裡出來,看見他和裴彤還站在議事大廳外的那株銀杏樹下說話,笑著說了他一聲“你們郎舅有什麼話留著明天再說好了,我們一屋子的人可都等著你呢”,這才打斷了顧昶的興致,歉意地朝著裴彤說了聲“抱歉”,送走了裴彤,和陶清進了議事的大廳。
裴彤站在滴水重簷的院門下,皎潔的月光照下來,讓他的身影一半在月光下,一半在陰影裡。
半晌,他才慢慢地離開議事大廳的院子。
議事大廳裡,陶清和裴宴說著裴彤:“那孩子越長越俊秀了,也越長越像你們家的人了。他的婚期定下來了沒有?他成親的時候你可得提前跟我說一聲,我要來參加他的婚禮的。”
裴宴笑著應了,一副好叔父的樣子。
顧昶忍不住瞥了裴宴一眼。
裴宴笑得很燦爛,完全不同於他平時的清冷和倨傲,如果不是他曾經好好地研究過裴宴,差點以為眼前的這個裴宴是假的。
他心裡升起些許的詫異。
裴彤成親,又不是他自己成親,他有必要這樣興高采烈地嗎?
顧昶又看了裴宴一眼。
裴宴不僅眼角眉梢都帶著笑,而且神色愜意隨和,靠著大迎枕坐著,不像是和各府當家的為了利益錙銖必較,半分不讓的模樣,反而像是在和這些當家的嬉戲,快活得很。
顧昶實在想不出這事有什麼好快活的。
他皺了皺眉,最終也沒有從裴宴的神色中發現些什麼。
裴宴的心情極好,就算顧昶無禮地反複打量他,他也沒有發脾氣。
他覺得鬱棠還是有點傻的。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李家的事他就得好好算計算計。
首先就是不能讓他們家保住杭州城新買的宅子,其次最好是讓李家的宗房出手收拾他們,這樣彆人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再就是沈善言那裡,得讓他不要再幫著李端才行,最好是反目成仇,不然以沈善言那嘰嘰歪歪的性格,萬一又說動了誰來幫襯李家,他還得花精力堵上……
他腦袋裡正天馬行空地想著,以至於武大老爺問他行不行的時候,他都沒反應過來武大老爺到底說了些什麼,隻好含含糊糊地道“這件事我得仔細斟酌一番才行”,惹來陶清的一記眼刀,等到武大老爺去問彆人的時候,陶清湊過來問他“你魂丟在哪裡了,武大老爺說那二十萬兩銀子他們家願意分攤,這麼好的事你都沒有一口答應,你是不是被什麼東西附了體”,他這才知道自己錯失了什麼。
但他又在心裡安慰自己,在座的全是些老狐狸,答應了的事不一定就做得到,就算是錯失了也沒有什麼要緊的,要緊的是他們能真金白銀地拿了錢來。他現在即便走個神,也耽誤不了什麼事。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647377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