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秀娘看了不由抿著嘴笑了笑,拿手點了鬱棠的額頭道:‘我看你啊,準是一早就拿定了主意,到我這裡來找我絮叨,也不過是想更堅定自己的決心罷了。“
鬱棠微愣。
馬秀娘就道:“你想想看,若是你心裡真的覺得這門親事不妥,還會來找我說東說西嗎?你肯定是閉口不言,回到家裡不再出門,隻等這場風波過去。怎麼會這樣煩躁不安,還跑來問我。”
鬱棠想想,覺得馬秀娘的話還真的有幾分道理。
也許在她的心底,還真就是這麼想的。
鬱棠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如釋重負,這才感覺到肚子餓得慌。
馬秀娘見狀嬌嗔的瞪了她一眼,道:“還沒有用晚膳吧?你且坐會,我這就去讓廚房給你做點好吃的。”
鬱棠連聲道謝。
馬秀娘趁著飯菜還沒有上桌,好奇地問起她和裴宴的事來:“你們是怎麼說上話的?我看裴三老爺那個人冷得很,他平時對你不會也是如此吧?”
鬱棠也想有個人能一起說說裴宴,就把自己怎麼和裴宴認識的告訴了馬秀娘,還替裴宴辯解道:“他這個人就是看著有點冷淡,實際上對人很好的。溫柔又體貼,還很聰明。”
她想到裴宴在山上問她的那些話,臉上不由透著幾分紅,眼眉間也帶了幾分羞澀:“我不知道彆人是怎樣的,可他先問我願不願意,再去家裡提親,我心裡就特彆的高興。覺得他很看重我,就不想放棄。”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言辭太大膽,補充道:“也許是我的錯覺。可我不想找個事事都要我順從他的人……“
馬秀娘聽了“嘖嘖”了幾聲,調侃鬱棠道:“還溫柔體貼,說得好像我沒有見過裴家三老爺似的!我看你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他做什麼都好。”
鬱棠羞紅了臉。
她畢竟還是尚未出閣的姑娘家。
馬秀娘點到為止,不再打趣她,而是正色地道:“你知道自己要什麼就好。以後若是遇到了什麼抱怨的事,就想想你今天說的話,肯定就能柳暗花明的。”
鬱棠連連點頭。在章家用過午膳,又和馬秀娘說了會話兒,這才和雙桃回了鬱家。
陳氏正和陳婆子曬著端午節做草藥香囊用的草藥,見鬱棠突然一個人回來了,嚇了一大跳,丟下陳婆子就急步走了過來,道:“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山林的事處理的怎樣了?你阿兄呢?是和你一道回來的,先回了你大伯父家?還是留在了老家?”
鬱棠這才驚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她忙安撫母親道:“我有點事,所以提前回來了。阿兄還在老家陪著裴三老爺呢!山林的事也挺順利的,裴三老爺準備讓我們家種些青州的桃子,看能不能增加些收益。”
陳氏聽了更急了,道:“你有什麼事要一個人提前回來?”
鬱棠急中生智,忙道:“是裴三老爺,準備給我們鋪子裡再畫幾個圖樣,我想到章公子,就提前回來了,看看章公子那邊有什麼打算。這不馬上就要六月六了嗎?若是我們能做些新圖案的漆器,家裡的生意肯定會比去年好。“
做剔紅漆,暴曬是一道老天爺賞飯吃的工藝。若是夏季的時候太陽好,做出來的漆器就好,若是夏季太陽不好,就不可能做出好的漆器。
這個道理陳氏也知道。
她素來相信女兒,況且鬱棠也說的在理,就沒有懷疑,忙迎了女兒進門,喊著陳婆子去給鬱棠盛些綠豆湯來。
鬱棠見母親不再懷疑,鬆了口氣,心裡卻很是愧疚。
她隻顧著自己的事,匆匆忙忙地趕了回來,卻忘記了去看一眼前天宿醉的大堂兄。
大堂兄若是知道她不見了,肯定會很著急的。
她隻好亡羊補牢,悄悄地吩咐雙桃去給鬱遠送個信,還怕雙桃不願意,道:“你正好和王四說說話。看看他有什麼打算,我也好提前幫你準備好了。”
像是成親之後就住在鬱家鋪子後麵的後罩房裡,還是在外麵租個房子?他有多少積蓄?成親要添些什麼東西?
鬱棠手裡的錢財雖然不多,但負擔他們成親的費用還是負擔得起的。
雙桃紅著臉,一溜煙地跑了。
鬱棠這才感覺到疲勞,好好地補了個覺。
那邊裴宴一大早起來就準備去堵鬱棠,一起用個早膳,誰知道等他收拾好出門,鬱棠卻不見了。
他當下心裡有點慌張,隨後發現雙桃也跟著不見了,他這才心中微定,急著讓青沅去找人。
青沅人沒有找到,卻看見在床上躺了一天的鬱遠腳步發虛,臉色煞白地走了過來,他問裴宴:“您怎麼在這裡?我阿妹呢?”
裴宴當然不敢說鬱棠可能被自己嚇跑了,隻能幫鬱棠掩飾行蹤,道:“一大早就沒有看見人,可能是出去散步了。我讓人去找了。”
鬱遠也沒有起疑,問起裴宴昨天上山的情景。